“我跟你說過吧,你這個朋友身後的人我不敢查,也不想查。”孟江洋打斷了蘇孝全的話,“我不希望因為無謂的人給自己惹上麻煩。”
無謂的人嗎?
或許是吧,周雅瞳對他來說是曾經,但對孟江洋來說確實只是“無謂的人”。
蘇孝全低下頭沒再說話,孟江洋也沒有再出聲,只是這麼冷靜地看著蘇孝全,幾秒鐘後他轉開臉去:“蘇三,我對你說過吧,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苦難都需要被救贖,有時候對方期望的和你想給的,很可能並不是同一樣東西。”
蘇孝全抬了抬頭,陽光從落地窗一路灑進來,照進眼睛裡感覺有點刺眼的疼。
“真正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任何人都不可能體會到。”孟江洋看了看蘇孝全,“所以周雅瞳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你不知道,我也不會知道。”
蘇孝全沒再出聲,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的時候讓人有一種眩暈感,好久沒有這樣好的天氣了,好得讓人以為是活在油畫般的電影膠片裡。
他抬起頭的時候,孟江洋已經走到了門口。
“三少,”蘇孝全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一趟馬來西亞。”
孟江洋也停下了腳步,不置可否地看著他,過了大約半分鐘的時間他才轉過身去離開了,不輕不重地丟下了一句:“你不用去了,周雅瞳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
“好了沒?”閉著眼睛的周雅瞳小心地又向前走了幾步,腳下軟軟的細沙和空氣裡微微的海風氣息提醒她是身在海邊了。
她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也並不在意。
鄭凱文帶著她上飛機的時候對她說:“以前的路你一個人走,從現在開始我帶著你走,你不需要想也不需要做什麼,只要跟著我走就行了。”
機場嘈雜紛亂的人聲中,她只看見鄭凱文眼底如春陽一般的光,嘴角帶著她熟悉的笑意,輕聲問她:“周雅瞳,你願意嗎?”
廣播裡是嘈雜的最後登記通知,小孩子在四周跑著喊媽媽,行李車的輪子發出的聲音……這個繁雜忙碌的世界在這一瞬間都停止了,只有這個人拉著她的手說:從現在開始我帶你走,你不需要想也不需要做什麼,只要跟著我……你願意嗎?
“願意。”周雅瞳輕輕地點了點頭,握著鄭凱文的手緊了緊。
一天也行,哪怕一分鐘也好,她想跟著這個人去任何地方,只有他和她的地方。
飛機的目的地是馬來西亞,但下了飛機之後他們又輾轉坐了汽車和小船,最後才到了這個海島上,這島看起來不大,只有一座當地風格的酒店,一下船就有工作人員來為他們提行李。
天色微暗,空氣裡都是海風的涼意。
“趁現在,我先帶你去個地方。”鄭凱文握著她的手說,“不過你得先把眼睛閉上。”
周雅瞳笑了笑沒有動,鄭凱文揚著眉毛朝她勾了勾嘴角:“不敢嗎?”
周雅瞳仍是笑著沒說話,卻把眼睛閉上了。
在黑暗中行走並不是一件讓人覺得愉快的事情,但有這個人的手牽著自己,就像是能看到海上的燈塔一樣讓人安心。周雅瞳默默地想著,去哪裡都好,只要不放開我的手,哪裡我都願意跟你去。
海浪聲在耳邊一波接著一波,鄭凱文的手指輕輕在她長長的睫毛上勾了一下:“睜開吧。”
周雅瞳長長的睫毛顫了一下,暗紫色的瞳孔在月光下像寶石一樣透出讓人驚豔的光。她輕輕地眨了一下眼睛,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
在一波波推上來的白色海浪下,掩映著許許多多藍色碎鑽,零碎卻又規整地沿著海岸線鋪成一串長長的珠簾。她知道那是夜光水母,旺季的時候,能將整個海岸都鋪得嚴嚴實實,最華麗的珠寶展也無法掩蓋那樣的光輝。
趙允軒說過:“等我賺夠了錢,我就買這樣一條藍寶石項鏈給你。”
那一年,他們都還是初中生,隨學校的修學旅行團去了沖繩的海邊。但那裡並沒有這樣多的水母,只是零星路過的幾只,已經讓女孩子們都驚豔得尖叫了起來。
趙允軒問她:“到那時候,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那是他第一次向她求婚,在海邊一塊冰冷的岩石上,伸著手指小心翼翼地觸碰她的手指。
但是趙允軒已經不在了,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一個人像曾經的趙允軒那樣陪她度過青澀時光了,卻又有一個人帶她來這裡,對她說:“我帶你去任何地方,只要你願意。”
是啊,她願意,怎麼會不願意呢?
“其實是凱悅喜歡這裡。”鄭凱文朝著岸邊走近了幾步,望著漆黑無邊的海面眯了眯眼睛,“凱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