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得不對?”謝成祖沒注意周雅瞳的動作,只發覺鄭凱文的眉頭皺了起來,不禁說,“賢侄要是有不同意見,大可以拿出來大家討論嘛。不過你這幾年把寰宇經營得很好,到底是英雄出少年。”
“謝伯伯說哪裡話,我二哥都三十好幾了,要說少年也是我。”坐在對面的鄭凱奇這時候打了個哈哈。謝成祖不禁笑了起來:“你是凱文的弟弟吧,到底是你們爸爸有福氣,我那個兒子半點不爭氣。”
“時候不到罷了。”鄭凱文雖然說著話,眼睛卻還盯著周雅瞳,看她放下杯子正要轉身跟著羅丹出去,突然喊了一聲,“周雅瞳。”
周雅瞳愣了愣,站在門口沒有動。
一屋子人也因為這一聲“周雅瞳”都轉過臉來,連謝成祖也不禁朝門口的女孩多望了幾眼,但臉上並沒有異常的表情。鄭凱文更覺得奇怪了,收回目光說了句:“把我桌上的卷軸拿來。”他又朝謝成祖說:“我聽說謝伯伯對字畫很有研究,我前幾天得了一幅吳道子的《金橋圖》,不知道真假,還請謝伯伯幫忙看看。”
“你也喜歡這個?”謝成祖像是有點驚訝,有很有興趣地點頭說,“吳道子的《金橋圖》,可是好東西啊。”
周雅瞳沒多停留,很快去了鄭凱文辦公室把卷軸拿了過來,鄭凱文點了點頭說:“沒事了,你出去吧。”周雅瞳也沒有再多話,小心地退出房間帶上了門。
謝成祖看到字畫像得了寶,全然沒有再注意鄭凱文的眼神,只盯著那字畫翻來覆去地看著。鄭凱文笑了笑說:“世伯要是喜歡,就當賢侄一點心意,反正我也不懂這些……”
周雅瞳一直走回到茶水間才扶著水池站住了。
他沒有認出她來,不,他根本就不認識她。
這真是太可笑了,你對那個人刻骨銘心,但那人對你卻置若罔聞。
真是可笑。
扶著水池站了好一會兒,周雅瞳開啟了水龍頭,往臉上撲了點水之後拿了兩張紙巾擦了擦臉。
但是無論如何她等的那一天來了,終於還是來了。
周雅瞳把紙巾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轉身大步走出了茶水間。
晚上的夜吧也沒什麼人,大概因為是會員制,所以來的人特別地少。
蘇孝全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周雅瞳坐在吧臺前,這麼多年不見了,她好像也沒什麼變化,連頭發的長度都好像沒變過。
“什麼時候回來的?”蘇孝全在周雅瞳身旁的位子上坐下了。吧臺後的酒保放下杯墊遞了杯清水過來,蘇孝全想了想說:“跟她一樣。”
“半年多了。”周雅瞳盯著手裡的杯子並沒有看他,但話卻是對他說的。
半年多了,她回來半年多了,他竟然都不知道。
“怎麼不來找我?”蘇孝全轉過臉去,這麼近,才看得出來她是有些不同了,更清瘦也更蒼白了,以前常掛在嘴邊的笑意也早就蕩然無存了。
這麼冷漠的臉,不是因為五官,他真的沒辦法相信就是周雅瞳。
“找你幹嗎?”周雅瞳終於轉過臉來看了看他,“敘舊嗎?”
是啊,他們有什麼舊可敘的。
蘇孝全接過酒保遞來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才說:“為什麼回來?”
“跟你沒關系吧。”周雅瞳的聲音不高,但很堅決,“你不是早就已經不管這些了嗎?”
蘇孝全沒出聲,他知道周雅瞳一定還是恨著自己的,而他也無從辯駁,八年前是他愧對了趙允軒,如今說什麼都彌補不過來了。
“那是以前……”蘇孝全低聲地說,“現在不一樣了。”
“因為趙允軒死了嗎?”周雅瞳若有似無地笑了笑,好一會兒才說,“他死了我也還是他的未婚妻,你不是說過……”
“我是說過。”他說過他們的事他不想管,但那是以前。
蘇孝全眼睛直直地看著周雅瞳,雅瞳的脾氣他很瞭解,正因為瞭解才更擔心:“到底為什麼回來?”
周雅瞳沒再看他,轉過臉去望著酒架上的玻璃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