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孫大明,長得高大魁梧的是一條漢子,可是心眼卻比針鼻還小。上次因為搬家,他原來和莫爽兩個人住一間房,搬到新宿舍之後,變成了四個人一個宿舍,他就不願意了,還差點和大林動了手。這次不知是什麼原因,讓韓傑兩口子住上了單間,他不僅僅是嫉妒,簡直就是攀比了。幸虧這次他就是給我說了,找到後勤管這個事的人,還不是又要跟人家瞪眼。
孫大明什麼都好,也挺講義氣的,可是,只要是牽扯到他的個人利益,他就六親不認。這可能是與他的經歷有關。打把式賣藝的那些年,整天走街串巷的,不是趕大集,就是在城市的角落裡,憑著力氣和本事,博得一點掌聲和微博的收入。再加上出門在外,經常的被欺負,甚至是被欺騙,所以,長此以往,就學會了保護自己,而滿眼裡把自己的那點收入看的很重。他這樣的經歷,形成這種『性』格也就不足為奇了。
我把車停在銷售科的門口,就走了進去。大廳裡沒有潘卓婷的影子,伸頭往樣品室看了一眼,她正在裡面整理樣品,於是,我就走了進去。不知道她正在想什麼,這麼入神,我走到她身後了,她還沒有發現。於是,我就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她立即就喊出了我的名字:“趙有財,放開手!”
我把手收回來,問道:“你想什麼那,這麼專注?你頭也沒回,我話也沒說,你是怎麼知道是我的?”
“我哪有想什麼,這不專心的整理樣品了麼。不用回頭看,也不用聽你說話,你滿手的煙味,不是你還能是誰?”潘卓婷說著的時候,還是對我笑了笑。
我就開玩笑道:“我還有這麼明顯的標緻,可丟不了了。”看到她精神狀態還不錯,我就又說道:“我就是專門來看看你的,看到你挺好的,我就放心了。”
“你是專門來看我的?這可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太難得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從酒店回來,會大哭一場呀?或者是擔心把我們的事公佈於眾?放心吧,我沒有那樣的心思。”說著,就又忙了起來。
我就說道:“沒事就好,那我回齊阿姨家了。”
“來也來了,就去辦公室坐會兒,喝點水再走吧。”說著,就停下手中的工作,走出樣品室,往辦公室走去。
一進辦公室,小葛抬頭就看到了我,她說道:“小趙大哥,你來了。快坐,我正有好訊息要告訴你。”說著,就離開辦公桌,走到了我的跟前。我坐沙發上的時候,她還是站著說道:“這個出口的訂單已經全部拿下,最遲後天就把百分之三十的訂金給打過來。我門是讓他們打到總公司的賬戶還是我們自己的賬戶?”
“不是說這個訂單從開始到結束,我們自己來『操』作嗎?新的生產車間馬上就要運轉出產品了,我們還擔心什麼?再說,這是我們第一次自主做出口生意,可以熟悉整個的業務流程,這對於以後的工作是有好處的。不懂的可以問總公司那邊,是一個總結經驗的大好時機。”我說道。
“那好,我就給他們提供我們工廠的賬號,收到匯款後,我們就開始清點產品,不足的規格,我們可以加班加點的生產,實在完不成的,在讓青島總公司支援。”
“行,那就這樣決定。對了,你把訂單的規格和數量給大林一份,讓他在安排生產的時候心裡有數。”我又補充說。
“這個還用你『操』心呀,我們睡在一個床頭,早和他叨咕好幾遍了。”小葛說著,就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潘卓婷默默的端一杯茶水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然後又默默地坐了對面的沙發上,我們四目相對,我看到她的眼睛裡霧濛濛的,沒有以前那麼晶瑩透亮。她嘴上說什麼也不在乎,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但是,我卻能感覺到她一點也不開心。
默默注視良久,就聽到小葛說:“你們倆這是幹啥那,默默無語兩眼淚的,就跟兩頭牛在爭鬥似的。”
我們立即恢復了常態,潘卓婷就說道:“你看的也認真仔細,還爭鬥,你說的是啥意思呀?”
小葛就說道:“誰知道啥意思,只有你們倆知道吧。”
我站起身說道:“天快黑了,我走了。”
“小趙大哥,你不在這裡住呀?大林還說有機會請你喝酒,給你壓驚那,你老是不給機會。你大難不死,應該慶賀一下的。”小葛說。
“等我住在這裡的時候吧。”說完,我就出去了。剛要上車的時候,就看到潘卓婷倚靠在門框上,還是那樣默默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