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就都去餐廳吃飯了,我有意躲閃著宋麗的,但是,她還是挨我坐下了。一邊是趙總,一邊是宋麗,這讓我很是拘束。可是,已經坐下了我也不好再換地方。宋麗很照顧我,不是給我夾菜,就是勸我喝酒。
菜很豐盛,也相當的可口。除了一些海鮮之外,其它的菜跟我老家那邊差不多,所以,我吃的挺香,但因為宋麗在我身邊,總感到不自然。都在談笑風生的,這種尷尬只有我自己清楚。
萬元虎話不多,但是,我也沒有抗拒的勇氣,他說喝一杯,我就喝一杯,他說半杯我就半杯,跟著他的節奏,一會兒我就感覺身上熱騰騰的。喝了酒的緣故,很快我就舒開了身子,放開了膽子,對趙總和宋麗就都沒有了顧慮。這就是喝酒的好處,能壯膽。
酒足飯飽之後,我們回到了客廳,但是,宋麗就願意和我在一起,她不但關心我,有時候還在長時間的看著我。因為我的到來,全家人都很高興,特別是趙彤彤,走來走去,忙著忙那的,看起來神采飛揚的。趙總也是,不時地開懷大笑著。宋麗的眼睛裡有些期盼,也有關懷,她小聲問我:“小趙,婷婷有沒有處男朋友?”
我說:“沒有吧。她沒有要跟我說起過,我也沒有聽別人說過。”
“奧,這孩子年齡也不小了,應該是談朋友的時候了。”接著,話鋒一轉,問我:“小趙,自從恬恬去世後,你還沒有談過?”
“沒有,我哪有時間。再說,我的心裡還沒有放下恬恬,也沒有談朋友的想法。”宋麗應該知道我坐牢的事,這一年都是在失去自由的情況下度過,萬元虎能不跟她說?特別是因為撈我,萬元虎經常陪著趙彤彤去廣州,那總是也要有個理由吧。
宋麗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比趙彤彤都對我親熱:“小趙,你對婷婷瞭解嗎?她的業務能力和處世為人是不是都很優秀?而且,她繼承了她爸爸和媽媽的所有優點,不但漂亮,『性』格溫柔體貼,做事周到。你對她啥印象?”
我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說道:“對於潘卓婷我很瞭解,如果不是她,我那個代理點也不會搞成功。她周到,務實,還富有開拓精神。而且,也不畏艱難,不怕失敗,每當我們遇到困難的時候,她看到我喪氣了,都是先安慰我,給我打氣。其實,她心裡也是很著急的。”
“你對她這麼瞭解呀?”宋麗聽了我的話以後,顯然是很高興的。
這時,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起來,萬元虎也對潘卓婷讚揚了一番,心兒也對她很有好感,我也不時的『插』上一句,都是對潘卓婷的稱讚。宋麗為有這麼出『色』的侄女感到無比的自豪和興奮。於是,就問我:“小趙,婷婷在你心裡的位置這麼重要?”
“那當然,我們一起創業走過來的,能不瞭解嗎?那個時候她都去別的公司上班了,是我硬拉她過來和我一起幹的。”我說。
我從她的表情上和話語裡,最終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這是在試探我,有促使我和潘卓婷在一起的願望。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任他們說什麼,我都不『插』話,問什麼,我都是哼哈的敷衍過去。
看我坐著默默無語,心兒就走過來雙手按在我的膝蓋上說:“小趙大哥,小潘挺負責任的,我在那裡幫忙這段時間,看出了她對你的真誠,她沒有一定私心,都是在為整個銷售工作著想。將來,她會是你的好幫手。嫣然是你的老鄉,還和你有親戚,但是她就私心重,有損害她利益的事情,就又喊又叫的。”
我笑了笑,對她說:“對於嫣然,我比你瞭解。”我故意的不談潘卓婷。
心兒還想再說什麼,可是她的手機響了,於是,就接電話了。接完電話,就有些生氣的說:“真是有病,這才幾點就打電話催我回家,看起來,就讓他長期值夜班。”
趙彤彤就關心的說:“是小廖呀,那你就趕緊的回去吧,不然,他會不放心的。”
“我在這裡,他有什麼不放心的,我看他就是有病!”說著,還是穿上羽絨服,圍上圍巾走了。到了門口,她問趙彤彤:“姨媽,我明天去上班還是怎麼的?”
“你再過來吧。陪著小趙說說話,或者是出去玩,都行。我會找李部長給你請假的。”趙彤彤安排道。
萬元虎和宋麗也一塊走了,說有時間還會來的,而且,還要讓我去他們家玩。我答應著,送他們出了門。趙彤彤把門關上,對我說:“不用出去了,外面冷。”
重新回到客廳,趙總已經和柳姑娘回房間休息了,我就坐在了沙發上。看到趙彤彤在收拾著茶几上的果皮、瓜子皮,還有茶具什麼的,我就又站起來幫她收拾,她不讓我幹,但是我也沒有停手。等收拾完了以後,趙彤彤也坐沙發上,對我說:“小趙,我怎麼看你在宋麗面前,有點侷促不安的?”
我以為誰也看不出我的窘樣,但是還是被她看出來了。我就很誠實的對她說:“不知道是啥原因,就感覺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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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彤彤就陷入了沉思之中,而且,也滿了傷悲的樣子。過了好久,她才抬起頭,緩緩地說道:“孩子,看來是因為我的原因。我從姑媽家回到青島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心情。不敢見宋麗的面,就像是欠她什麼、搶了她什麼似的。只要是有她的一些聚會什麼的,我都不參加。非要在一起的場合,我也是不敢看她,就跟我是人,她是仙一樣。那種低人一等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現在就剩下了我們兩個,她卻和我說起了這麼沉重的話題。她當時的那種感受,不用說我也能想象的到。她在就要生我的時候,毅然離開家,去了鄉下她姑媽家,其實就是為了逃避。在那裡,誰也不認識誰,能夠有尊嚴的活著,有尊嚴的把我生下來。可是,沒想到在那裡卻把我弄丟了,在沒有了任何希望的時候,她才又回到青島重新面對一切的。
趙彤彤又說道:“是在我接管了公司以後,我才重新找回了自信,因為這個時候,我全身心的撲在工作上,可以說是晝夜思想,除了你之外,就是公司。慢慢地,我成熟起來,在見到宋麗的時候,不但沒有了自卑,還更加的有底氣。萬元虎對她再好,那她也是有缺陷的,有不完美的地方,不然,萬雲虎也不會情有別戀。這樣想了以後,我就活的有氣勢,有精神。特別是當我想到你早晚會找到,早晚會回到我身邊的時候,我就更加的有了力量。”說著,她坐在了我的身邊,然後摟住我的頭,放在了她的身上。
趙彤彤撫『摸』著我的頭又說道:“你現在長大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當你看到宋麗的時候,你就抬不起頭來,拘束不安或者是莫名的自卑。這是因為你覺得是我搶了她的老公,是在為我感到恥辱。所以,你才有這樣的感受。甚至你還認為你本不該來到這個世界,是我偷偷『摸』『摸』的才有了你,是不光彩的,不夠光明正大。孩子,你一定要打消這種想法,理直氣壯的像個男子漢一樣的活著!”
經過她這麼一說,我終於明白了我為什麼在宋麗的面前感到不安的原因了,是的,我本不該來到這個世界,是她和萬元虎偷情的結果,所以,不能夠堂堂正正。當我想到這裡,又想到她為了生下我所受到的恥辱時,我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她,眼淚也刷地一下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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