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卓婷拿起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身上,我顫慄了一下,馬上就把手移開了。剛才看到恬恬的一幕是那麼真實,那麼清晰,我不敢再和她有什麼纏綿,擔心恬恬又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潘卓婷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很主動。而且,那種柔情蜜意,無法拒絕,也不忍心拒絕,所以,當她再次和我擁抱在一起的時候,我並沒有推開她。
只聽她說道:“趙有財,我不是那種不要臉的女孩,也懂的矜持。我就是想讓你安心在這裡改造,不要因為這方面的需要影響了心情。在外面的時候,我們有些漸走漸遠。一是因為你的心中有恬恬,我不能夠去破壞你們。再一個是你的身份不一樣了,雖然你還沒有和趙總相認,但是,你的她的的兒子已成為事實,將來以後你就是她全部產業的繼承人。我如果主動的接近你,無論是你還是知道內情的人,就會說我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我只能和你保持著不緊不離的距離。但是,現在不同了,你需要安慰,需要用溫情來撫平你傷痕累累的心。所以,只要你需要,我都會答應。”
我需要,而且很迫切,可是,恬恬的影子卻影響到了我,讓我心悸,讓我狂躁,讓我在那一瞬間變的毫無情緒。
我擁著她,很用力,那是一種慾望無法實現的氣急敗壞,也是一種心理的發洩。潘卓婷以為我要有什麼舉動,整個身體都是在擴張狀態,有一些顫抖,又充滿了期待。
我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很機械的擁著她。很久,她才抬起頭,看著我問道:“你一點也不想?”
我很是無奈的把臉放在她的肩膀上,沒有言語。現在,我無言以答。只能這樣默默地等待著她的離開。
忽然,我感覺她暖暖的小手放在了我的那個地方,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但我很清楚,那裡萎縮的就跟一條死蟲子一樣。
她不但沒有因為我沒有任何反應感到失望,反而更加溫柔的抱住我了,只聽她小聲說道:“你心理壓力太大,這麼長時間又在緊張和痛苦中度過,難免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沒事的,你會慢慢地好起來的。”說著,在她溫柔的擁抱中,又新增了一些悲憫的成分在裡頭。
我更加的無法回答她的話。她認為我現在的樣子是心理壓力太大,是因為這段時間在看守所羈押造成的。她哪裡知道,是因為剛才恬恬的出現,讓我陷入了這種尷尬而又壓抑的狀態中。
潘卓婷一會兒撫『摸』一下我的頭顱,一會兒又把手放在我的胸膛上,很是不知所措的樣子。她又說道:“趙有財,不用擔心,我學過醫,你這不是『毛』病,慢慢的引導和調理一下就會好,但是,你如果由此增加了負擔,會持續惡化的。你放心,我會給你治好的。”
我終於從她的肩上抬起頭,面對著她說道:“不、不是,我沒病,只是放鬆不下來。”
潘卓婷微笑道:“不用騙我,我懂。”說著,又擁抱住了我。
她真的是誤會了,但是我又不能解釋的清,於是,也就不再說話,就這樣相擁著,一直到聽見走廊裡響起李隊長的腳步聲我們才分開。
潘卓婷臨走的時候,眼淚汪汪,一步一回頭的,就好像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一樣。她終於消失在走廊盡頭,我才去教室把東西拿著,回到了編輯部。
進門後,剛把東西放在桌子上,韓鶴就過來了,他看了下潘卓婷給我拿來的東西,說道:“人長這麼漂亮,拿來的東西也一定格外好吃。”我就喊那幾個人,過來一起吃。
韓鶴問我:“這是你大姐呀,也有點太標緻了吧,跟你可是一點也不像。”
“我不是告訴你了嘛,她叫潘卓婷,不是我大姐。我大姐比她還漂亮。”
“她就已經夠漂亮夠標緻了,還會有比她更漂亮的人?那這個女孩跟你什麼關係,一定是你女朋友吧?”韓鶴問。
我沒有回答,這還真是沒法介紹,說是女朋友吧,又不是,說是自己的姐妹吧,已經有個大姐了,那還要再出來一個二姐嗎?誰都不信。於是,我就說:“是我們製鞋廠負責銷售的,來看看我。”
“她真有本事,還能親自進大獄裡面來和你見面,一看就是巾幗英雄。不過,依我的經驗,你們沒有點特殊關係,她是不可能到這種地方來看你的。我沒有猜錯的話,她如果不是你女朋友,那關係也不一般。”韓鶴一邊啃著一個噴香的雞腿一邊又說:“我知道,這是給你送福利來了。”
“這不,送來了這麼多東西。”
“不是指這個,是另外的福利。這一大上午,解饞了是吧?至少也得啪兩次。什麼時候我老婆也能打通關係進來一次,時間不要多,半小時就足夠了。”他羨慕而又有點嫉妒地說。
“韓大哥,你想象力真夠豐富的,我們沒有。”
“有沒有,只有你自己知道。”
晚上,吃完飯一直到九點,是學習時間。我們不用去教室裡學文化課,也沒有報技術課,就在辦公室裡憋著。要麼看書,要麼吹牛侃大山。週末的時候才允許看電視,我們算是最沒有人管的一個部門,因為我們在改造自己的同時,還編輯報紙改造著別人,被看做是最有文化,最有覺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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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鐘,準時離開回監室休息。經過獄內廣場,規矩還是要遵守的,那就是要排成隊形。監規裡有,兩人成排,三人成行,不然內管隊有權懲罰。懲罰的名堂很多,最輕的就是在廣場裡跑圈,最嚴重的就是交嚴管隊處理了。
內管隊不一定找我們的麻煩,但是,我們還是要避免麻煩的發生。
回到監室,就是洗洗睡覺。這裡沒有熱水,不管冬夏一律是用冷水。我們這個監室總共是十二個人,除了我們編輯部的五個人之外,其他的都是當教師的。因為工作輕鬆,躺在床上以後,都是要又吵又鬧的到很久。
透過他們的交談,我知道曹金寶當天就被李隊長從嚴管隊的禁閉室領了出來。他去樓上看東院的女犯,是事出有因。因為他老婆就在那裡。他和他老婆同在一所重點高中工作。他是分管業務的副校長,他老婆是在學校的財務科上班。這些年因為學校擴建,曹金寶擋不住誘『惑』,收受了建築單位不少錢物,有好多是透過他老婆收受的。後來,被舉報,兩口子都進來了。
他們都是三十多歲,很後悔沒有把握住人生,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大好的前程毀在了自己的手裡。但是他們又感情篤深,彼此掛念著對方。於是,在一個夜晚,曹金寶就上了六樓,站在那裡的走廊上,忽然看到女犯的一個窗子的布簾拉開了,原來是他老婆也在思念他,站在窗前往這邊眺望。
曹金寶認出是自己的老婆之後,就站在了走廊裡一盞明亮的燈光下面,最後,他的妻子也發現了他。於是,兩個人久久地凝視著,用目光傳達著相互的思念之情。
就這樣,曹金寶經常在大家熟睡之後,悄悄的去六樓,和自己的妻子見面。後來,都發現了他們的秘密。不但沒有一個告發他的,相反還對他這種對妻子的愛被深深的感動了。
結果,曹金寶因為替我和韓鶴說好話,氣壞了王強。於是,在看到曹金寶又出了監室上樓之後,他也起來去了內管隊告發了曹金寶違反監規紀律的事。結果,曹金寶就被嚴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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