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法看見墨禦容,紛紛拿出武器,寧紫夕抬起一隻手阻止下來,讓護法自行退下。
墨禦容早就看出寧紫夕身邊的這些黑衣人武功身手都是上乘,他越來越摸不透寧紫夕了。
寧紫夕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可是這一次,寧紫夕身邊的人讓墨禦容第一次産生不安的感覺。
寧紫夕屏退了護法後,那些人見教主和墨禦容是熟識,踩著輕功離開,往會館的方向飛奔而去。
樹林中,只有墨禦容的馬車,車夫已經暈在車上。
寧紫夕圍著馬車走了一圈,挑簾看了看睡在裡面的雪蓮,戲虐的問道,“你下手可夠黑的,對車夫如此也可以理解,居然對你寵愛有加的王妃也出此毒手。”
墨禦容不懂她為什麼每次見到自己,都要冷言冷語的嘲諷幾句,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心從來不在睡在車上的雪蓮身上,卻每一次都要用這種方式來提醒他們之間存在的不可跨越的鴻溝。
今晚的月色黯淡的恰到好處。
月光投射在樹林上方,地面上是從樹葉間擠出來的婆娑月光,支離破碎的打在靜靜相對而戰的兩個人身上。
墨禦容站在馬車前,怔怔望著一臉玩味笑意的寧紫夕,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種狀態持續了多久?好像從他答應娶雪蓮,從寧紫夕用命拿回解藥交給他那時候,他就已經知道這一生虧欠這個女子太多。
“等到八月十五,一切塵埃落地,你願意跟我遠走天涯嗎?”墨禦容聲音低沉,帶著不自信又重複了一遍。
寧紫夕在他不遠處站定,安靜的聽完後,臉上玩味的笑容也慢慢收斂起來,只是樹林光線不足,墨禦容並沒有看清楚她的表情,當寧紫夕聽見墨禦容重複第二遍的時候,她默默點了點頭,可是墨禦容也沒有發現這個輕微的點頭動作。
就這樣,月光下,墨禦容先轉身跳上馬車,駕車離開。
寧紫夕站在原地,聽著馬蹄嘶鳴並沒有追上去。
墨禦容的馬車走了很遠後,墨禦容始終沒有回頭看一眼還站在原地的寧紫夕。
寧紫夕等了片刻,直到聽不見馬蹄聲後,才想到要離開。
她並沒有用輕功飛回會館,而是用腳慢慢的走回去。
龍梅發現寧紫夕不見後,四處找尋不也不見寧紫夕的蹤影,只能在房間裡面呆坐著等寧紫夕回來。
天亮前寧紫夕才回到會館屬於自己的房間。
寧紫夕推開門,看見阿姐坐在床上正盯著她看。
她從阿姐眼睛裡面看到了心疼和責備,於是撒嬌著走上前,摟著龍梅說道,“阿姐,我居然從皇宮走路回來,累死了,太久不走路了,居然會這麼累。”
龍梅本來想責備她,可是看寧紫夕這樣又不忍心,心頭的埋怨和擔憂全部都變成了心疼。
“你說說你,出門也不跟阿姐打聲招呼,萬一出事了,你讓阿姐去哪找你?”龍梅把寧紫夕從身上拉開,讓她坐到床榻前,真是讓人不省心。
“你等著,阿姐幫你去燙個熱毛巾,你好好睡一覺,以後可不能這樣讓阿姐擔心了,知道嗎?”
寧紫夕乖巧的點點頭,撒嬌道,“阿姐快去,不然我就睡著了。”
龍梅笑著離開,寧紫夕送走阿姐後,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臉,假裝的事情都這麼累,假裝不愛墨禦容,很累,在阿姐面前假裝開心也這麼累。
身心俱疲的寧紫夕躺在床上盯著床邊的紗幔發呆,如果是在現代,她還可以有無數種解憂的方法,比如看場悲劇電影,或者去酒吧大醉一場。
可現在她所處的時代和她現在的身份,都不允許她去做任何一件事情。
這裡沒有電影,只有勾心鬥角,沒有酒吧買醉,只有自斟自酌,而她連醉酒的資格都沒有。
寧紫夕必須時刻保持著清醒,尚不能確保每一個環節都不出問題,更何況是醉酒的狀態。
她躺在床上,舔舔嘴唇,無奈的說道,“好想喝酒啊。”
龍梅剛好拿了熱毛巾上來,這個名字還是寧紫夕教給她的,說是毛巾,其實就是一塊比較柔軟的麻布而已,幾乎不怎麼吸水。
等到龍梅把所謂的毛巾遞給寧紫夕的時候,因為麻布不能儲存水分,所以已經幾乎沒有熱度,“你先擦把臉,我幫你端了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