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紙黑墨中,赫然是寧紫夕的樣子,畫中她依舊明媚皓齒,和提筆畫她的人的神情,天壤之別。
“墨禦容,你娶的是我師妹,怎麼能只畫她一人,來來來,再畫一張師妹的,”君傾晏從一旁再次抽出一張宣紙,放到墨禦容手邊,可墨禦容無動於衷,最後把寧紫夕的畫像折起來收進了胸口。
“你要是實在閑的無聊,可以去花街柳巷,那裡更適合你這種風流公子,”墨禦容說完轉身出去。
君傾晏把摺扇啪的一聲合上,臉上掛著笑容,墨禦容這個提議不錯,他還沒去這裡的花街柳巷走走,怎麼對的起他風流公子的名號。
可是他剛走到大門外,就被雪蓮捉了回來。
雪蓮被房裡的幾個嬤嬤伺候的煩死了,於是便出來透氣,可是尋遍王府都沒有找到墨禦容,倒是撞見了想要出門的師兄。
“君傾晏,你要去哪?”雪蓮擰著他的耳朵,把已經邁出大門的君傾晏拉了回來。
“你這個新娘子不在自己房間待著梳洗打扮,大半夜跑出來幹嘛”君傾晏用摺扇敲了下雪蓮的腦袋,“你看看你,都要嫁人了,還這麼潑辣,小心以後被休回家。”
雪蓮知道師兄在和她開玩笑,笑著錘了他一下,撒嬌道,“墨禦容才不會和你一樣,他是雪蓮的好夫君。”
君傾晏揉揉揹她擰疼的耳朵,斜睨了雪蓮一眼,淡淡的說道,“你難道不知道?明天還有一人要進王府嗎。”
雪蓮愣怔了一下,隨後腦海中冒出一個名字,整個人就像是五雷轟頂般,從頭僵硬到腳,臉上的嬌羞也變成了陰冷僵在臉上。
君傾晏見雪蓮的反應,就知道她已經猜到是誰了。
其實很好猜,像墨禦容這種世人眼中不近女色的王爺,身邊只有那麼一個寧紫夕。
“寧紫夕也要和墨禦容成親?”雪蓮不敢相信,那個生性驕傲的女人,會妥協做妾。
君傾晏點點頭,看見雪蓮臉上不能釋懷的表情後,好心勸告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就算寧紫夕不進門,以後墨禦容還會娶別的女人,你做王妃,她只是妾,就不要斤斤計較了。”
“哼,你讓我怎麼釋懷,寧紫夕喜歡墨禦容喜歡的可以用命去幫他拿解藥,墨禦容心裡也有她,只不過為了我爹的兵權才肯低頭娶我,現如今,雖然我做王妃,她做妾,可是在墨禦容心裡,我才是妾,也許連妾都算不上,”雪蓮冷冷說著,清冷月色下,她的臉色青的嚇人。
君傾晏瞭解的師妹,是一個豁達的人,可現在雪蓮的樣子,卻讓他覺的陌生。
“雪蓮,師兄勸你收手,上次你給自己下媚藥,他都當沒事發生一樣,你如果繼續為難自己為難寧紫夕,只會讓墨禦容瞧不起你,”君傾晏雖然沒有刻苦銘心的愛過一個人,可是醉臥女人堆的他,還是比師妹這個初嘗愛情滋味懂得多。
“師兄,我的事情,你莫多管,”雪蓮說完轉身就走,留君傾晏一個人在原地嘆息。
一個愛情,讓世間多少人墜入迷途。
君傾晏見勸阻不了什麼,只能無奈離開。
只希望寧紫夕日後的日子能太平。
雪蓮房裡的嬤嬤們放好了花瓣水,可轉身就找不到雪蓮郡主了,正當大家以為她又被人擄走時候,雪蓮冷著臉推門進來了。
她釋懷不了寧紫夕進府,任何女人都能做墨禦容的妾,只有她不行,只有寧紫夕不可以。
“王妃,您可回來了,您要再出點事,我們幾個腦袋都保不住了,”嬤嬤拉過雪蓮替她更衣,嘴裡還喋喋不休的說著擔心她的話。
雪蓮看著在她身前伺候的下人們,一個個殷勤周到,她一瞬間覺的底氣十足,沒錯,她才是王妃,她才是光明正大和墨禦容成親站在他身側的女人,她是這個王府的主人,未來也會是這個聖啟王朝的國母。
寧紫夕,你來這裡只會自取其辱。
拼爹,雪蓮勝過寧紫夕千百倍,這就夠了,只要她父皇在,墨禦容就不能去愛寧紫夕,哪怕看一眼都不行。
房間內,香氣撲鼻,時不時傳來歡聲笑語,而寧紫夕這邊,除了滿院清冷月光,就只有她一個人對鏡梳妝。
第二日清晨,龍梅起了大早就喚醒寧紫夕,雖然她從偏門進府,也拒絕了王府的轎攆,可是時辰不能誤。
龍梅在門外敲了幾聲,又輕輕喚了幾聲寧紫夕的名字,可是屋內沒有動靜。
她心咯噔一下,推門進去,床上早已沒了人,放在桌上的喜服和頭面也不知去向,只留了一張字條,是寧紫夕寫的,告訴龍梅不必擔心,她一早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