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柳若看著遠處,一字一頓的吐出來三個字。
秦佳宜還想說什麼,可是看到門口處那猩紅暗膩的血跡時,立馬變了臉色,跑到遠處就是一通狂吐。
柳若握緊了拳頭,嬌美的面容灰敗不堪,往日的盈盈秋眸裡布滿了陰霾和戾氣。
奸細?哪裡來的什麼奸細!
玉妃面膜裡的毒確實是經過了那個宮女的手不假,可是那個宮女根本就不是什麼奸細的內應,而是她姑姑的人。
寧紫夕的身份是她無意間發現的,正好她也知道玉妃正在用膜法傳奇的面膜,於是她和皇後仔細斟酌了幾日後才制定了這個計劃。
玉妃容貌受損,勢必會讓皇帝厭棄,到時候連帶著墨天陽也會失寵,而玉妃是墨天陽的母親,他於公於私都不會再相幫寧紫夕。
只要寧紫夕承認她是膜法傳奇背後的主子,那麼她們自有辦法證明寧紫夕加重寧紫夕的罪名,到時候便可以將敬國公府牽連進來。
為了讓計劃萬無一失,她們特意選了墨禦容在軍營的日子動手,為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將罪名扣在寧紫夕的頭上。
可是她沒想到,墨禦容為了救寧紫夕,居然連欺君之罪都敢犯!
那個人哪裡是什麼北疆的奸細,分明就是個普通人,只是如今死無對證,皇帝又特別信任墨禦容,她和皇後再說什麼只會露出端倪。
一想到墨禦容為了救寧紫夕不計手段,柳若的心裡就一陣一陣的鈍疼。她們最失敗的地方不是讓墨禦容輕易的解了寧紫夕的困局。而是讓寧紫夕救了皇帝,立了大功。
以後,她們要再算計寧紫夕,恐怕就沒這麼容易了。
“那個寧紫夕也太可怕了,居然能將大男人一腳踢飛出去。”秦佳宜擦著嘴走了過來。
“寧紫夕也不知道走了什麼運,居然能入得了榮小王爺的眼,之前有人跟我說,我還不相信,今日一見……嘖嘖!榮小王爺為了她居然連衣服都沒換就沖進宮了。”
秦佳宜說著有些擔心,她那會兒貌似說了些不利於寧紫夕的話,榮小王爺該不會找她算賬吧?
秦佳宜的話,就像是一把尖銳的長刺,狠狠的紮在了柳若本就破碎的心上。
墨禦容至始至終,都未曾看過她一眼。從進門道離開,他的目光一直緊緊鎖在寧紫夕的身上,未曾離開。
“榮小王爺那麼好,在我心裡,只有柳姐姐你這樣的女子才能配的榮小王爺。我萬萬沒想到……”
“寧紫夕的魅力大了去,你沒看到五皇子一直看的是誰嗎?”柳若突然開了口,語調冰冷嘲諷。說完後柳若轉身進了皇後的寢宮。
秦佳宜把她誇的越好,她就越覺得自己可憐,她的好都是為了他而綻放的,可是他卻不屑一顧!
秦佳宜被柳若突如其來的嘲諷弄得給愣住了。她明明在誇柳若,為什麼柳若卻那麼生氣?
禦書房,皇帝神色威嚴的端坐在椅子上,沉默的打量著前方沉靜而立的寧紫夕,一言不發,神色不明,渾身散發著皇帝的威壓。
禦書房裡彌漫著一種讓人窒息的壓抑,站在皇帝身後的陳公公,有些承受不住的擦了擦汗,擦完汗陳公公禁不住去打量寧紫夕,卻被驚了一下。
站在皇帝面前僅三尺之遙的寧紫夕,身姿挺拔如松,面色平靜的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還抬起頭直視著皇帝!
要知道,皇帝久居高位,手握天下人的生死大權,自然而然的帶著那種弒殺的氣息。別說一般的官員,就連安親王這些人都承受不住皇帝如此刻意的打量,更不要說直視著皇帝。
而這個寧紫夕,膽子也太大了,進了禦書房皇帝沒讓她跪,她居然就一直那麼直挺挺的站著!
陳公公想著想著就替寧紫夕捏了一把汗,他知道,皇帝並不喜歡寧紫夕。
皇帝之前僅僅只是知道墨禦容和寧紫夕走的近,便將墨禦容叫來談了一次話。如今墨禦容為了寧紫夕,竟然連衣服都沒換,穿著戎裝進了皇宮,皇帝的心中還指不定怎麼想。
寧紫夕瞥一眼陳公公擔憂的眼神,心底更是戒備了幾分,也許別人認為這時候對皇帝行跪拜之禮會更好,可是她偏不。
首先她沒有動不動就跪的習慣,除非萬不得已,她不想跪任何人。其次,在皇帝這種特殊生物的眼裡,卑躬屈膝的都是奴才,只要他有殺心,隨時可以殺死一大片。
而她要提醒皇帝,她不是奴才,她還是敬國公府的小姐,更是墨禦容看重的人。
這樣,皇帝才會慎重的對待她。
“你敢如此看著朕,莫非是認為你剛才救了朕,所以有恃無恐?”皇帝和寧紫夕對視許久,卻沒有影響到寧紫夕絲毫,皇帝心中很是不悅,語氣也極為嚴厲,壓迫性十足。
寧紫夕神色淡淡的搖了搖頭:“我並沒有救皇上,我救得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