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過頭,有些開心又帶著些得意地對著小男孩比了一個的手勢——表示自己馬上就要成功了。
小男孩有些欣喜地點點頭,忽然之間又變了神色。偷偷地指指我的身後,然後趕忙把腦袋給偏向一邊了。誒,真是奇怪。這小孩兒變得也太快了些吧,簡直不能理解了。
然後。我突然覺得自己的手像是被卡住了一般,我微微一愣。難道衣服口袋裡都還有機關,這也不至於吧。或者,我幹壞事被抓住了?恩,這手法。似乎就是霍餘生啊……
我趕忙回過頭。就看到霍餘生微笑的表情,整個人都有些發懵。
“安好在我衣服口袋裡蹭來蹭去的。實在是讓人感覺有些無奈啊。都沒辦法繼續沉默下去了。”從他口中說出來,彷彿我是在幹什麼壞事一般。我只是偷偷的。哦不,是光明正大地拿幾顆糖果而已啊。
“我又沒想打擾你休息。我還專門放輕了手上的動作來著。”我微微一頓,然後,說得理直氣壯。明明就是嘛。我還故意放輕了自己的動作。唉,忽然自己內心那一絲絲莫名其妙的心虛是怎麼一回事?又不是我的錯。我心虛幹嘛!哼!
霍餘生輕輕地握著我的手腕不放。整個人笑得輕描淡寫。“不知道安好有沒有聽說過‘欲拒還迎’這個詞。難道安好覺得那種隱隱約約的撩撥我這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還能忍受嗎?”
我一時語塞。他這句話說得我格外無奈啊。我這承認了吧,豈不是正中他的下懷,我要是不承認吧,似乎顯得自己就是要對他做什麼一般。真是麻煩!對付霍餘生這種說不過的人,還是用武力值來解決吧!
我一把掙脫霍餘生的禁錮,手中還握著兩塊水果糖呢。我扭過頭,不想再搭理霍餘生,反正我從來都說不過他。我看著之前偷偷給我傳遞訊號的小家夥,實在是無奈啊,誰叫我沒看懂這孩子的訊號呢……
“噓……得偷偷地吃哦,被母親發現的話,肯定是會被說教的哦。”我偷偷地告訴小男孩。
“恩?就像是叔叔說阿姨這樣麼?不過他說得好深奧,我聽不懂誒。”面對小男孩天真的眼神,我一時間無地自容,恨不得找一條縫直接鑽下去。
“噗——”我聽到身後低沉的笑聲,然後就是憋不住地擴大化,我忍不住,那手肘碰碰霍餘生,整個臉都有些陰沉。
“再笑你就死定了!霍餘生我告訴你,別教壞小孩子!”我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但似乎殺傷力不夠啊。確實沒有聽到笑聲了,可是我仍然看到霍餘生微微上揚的嘴角,這是完全沒有收斂的節奏啊。
“安好啊,”霍餘生突然開口,有些低沉的聲音如同嘆息一般,“你不覺得自己像是五十步笑百步嗎?分明就是你在交人家小孩子怎麼偷吃糖果啊。小朋友,小心蛀牙哦。”霍餘生惡意地笑了笑。
小男孩看看自己手中的糖果,又看向我,彷彿是在尋找什麼依靠一般。一時間,我心中的愛意就像是火山爆發一般不可遏制。
我輕輕地拍拍小男孩的肩膀,淡淡地說道:“沒事,若真的有什麼問題的話,不是還有我陪著你麼。大不了一起長蟲子咯。”得到我變相的安慰,小男孩點點頭,歡歡喜喜地剝開糖紙。
“我數一二三,咱們一起開吃哦,”我看著笑容燦爛的小男孩有些開心地同他說道,小男孩高興地點點頭,“一、二、三!”我們兩人同時把糖果拋到空中,讓後用嘴接住了,動作簡直一模一樣。我們兩人相視而笑,笑作一團。
“你呀,還像是一個大孩子一般。”霍餘生在一旁忍不住打趣道,伸手輕輕地拍著我的背部,防止我一不小心把自己給嗆到了。這大概是我這些年最快樂的時候了,還有一個可愛的孩子陪著我玩兒。多久沒有笑得這麼開心過了呢?久到連我自己都忘記了。
久違的快樂,我實在是不相信自己失去的東西,現在彷彿全部都回來了。我微微一笑,整個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有霍餘生,有未來的日子,我實在是沒有任何再繼續低沉下去的理由了……
“你呀,慢點兒,別把自己給嗆著了。”霍餘生在一旁似乎有些擔憂。
我好不容易停止住自己的笑意,認真地看著他:“放心好了,再說,不是有你嘛。”
有你在我身邊,有你的陪伴,我還有什麼畏懼呢?我微微一嘆,心底是無限的希望與開心。曾經的一切現在都已經離我遠去,現在,我所要面對的只是單純的有霍餘生的未來了——那是一片光明的未來吧。
窗外雲海翻湧,帶著變幻莫測的光芒,一如我現在的心情一樣燦爛,沒有絲毫的陰霾。
身旁的小男孩兒不知道哪兒找來了一張紙,摸索著,折出一朵漂亮的花來,看樣子,應該是玫瑰花吧。
“喏,送給叔叔阿姨了。你們可一定要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哦。”小男孩拿著那朵漂亮的紙花,整個人還有些不好意思,“當然啦,我所做的東西還沒有鄰家的小姐姐做得好啊,你們可不能嫌棄哦。”
我小心翼翼地接過紙花,在我眼裡,這可已經足夠漂亮了。換作我來的話,指不定折騰成什麼樣子呢。反正從林玲芬口中,我算是知道了自己曾經究竟是有多麼沒有天賦了。我曾經的這只作品,明明是一隻小鳥來著,卻被別人看成了坦克一般。
這種事兒,是天賦問題啊,反正從頭到尾我都沒做出過什麼讓人看得出具體東西的作品來。對此,我也是很無奈啊。
“沒問題,你這個實在是太漂亮了,阿姨都做不來誒。”我毫不吝嗇地誇贊道。對於可愛的小朋友,我是從來捨不得傷害的,尤其是這種有天賦的孩子。
趁著我不注意,霍餘生偷偷地把我的手中紙玫瑰給搶了過去,翻來覆去地打量了一番。
霍餘生微微一笑,看著我格外認真地說道:“安好,白色的玫瑰,大概是最深沉的嘴純潔的愛情?唉,不管了,反正到我這兒就這麼代表吧。我愛你……”雖然從頭到尾,霍餘生的話實在是有幾分欠扁的意味在裡面,可是對於他的傻傻的告白,我還是默默地接過了紙玫瑰。
這純粹就是借花獻佛啊,可是偏偏我很喜歡。霍餘生忍不住湊過來在我臉上親了一口,一時間我也有些意亂情迷,但掃到一旁正捂著眼睛,嘴裡碎碎念著“羞羞”的小孩子,我忍不住沉沉地低下了頭。
手掌出現在霍餘生的側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其實也沒用多大勁啊。霍餘生一把抓住我為非作歹的手,輕輕地,然後偏過頭湊到我耳邊輕聲訴苦:“安好,這也不怪我啊,你也沒反對不是,小孩子也沒多看不是。一不小心意亂情迷一次,我還這麼無辜……”
“還有,你下這麼重的黑手,是打算謀殺親夫嗎?”真是沒臉沒皮的,我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他一眼——示意他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就算我們現在確實是這種關系那也不能這樣張口就來不是。還好他也就是湊到我耳邊輕聲說的而已,不然指不定咱們得吸引多少目光呢。
“你還好意思說,大庭廣眾之下也不知道收斂點兒,還直接被小孩子給看去了……”我越說,越覺得自己臉頰開始發燙了,簡直是整個人都要羞愧難當了。
霍餘生見我實在是不好意思也沒有要逼迫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看著我,任由我背過身去,不再搭理他。等我無聊再回過頭來的時候,發現霍餘生正在認真地研究自己手上的紙玫瑰。那副認真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心動。
我沒有去打擾他,旁邊的小孩子明顯是玩兒累了,倚靠著座位,撐著頭,一點一點的,像是不定式的鐘擺一般,我不禁有些心疼他的小腦袋了。我伸手,輕輕地放下他的手,一把摟過他的小腦袋輕輕地讓他靠在我的身上。
小男孩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有些無助地說道:“困……”
“睡吧,乖乖的哦……”我摸了摸那頭柔軟的頭發,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拍著他的後背。以前懷孕的時候,看過不少的育兒書籍,還沒來得及派上用場……不過,現在也算是了卻了自己的一樁心願?我一時間覺得好笑,只是這緣分實在是奇妙,我和這孩子,真的太有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