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餘生絕對是一個可怕的人……不過明明是說好的遠離,可是卻又不由自主地靠近。主要是霍餘生總能找到或多或少的理由一次又一次地闖入我那平靜的生活。在我心底激起一絲絲的漣漪,然後又心安理得地離開。
我搖搖頭,打破自己的胡思亂想。蘭姨彷彿看出了什麼,連忙把我拉到門外。
“怎麼回事?那個男人是誰啊?我之前不是聽說你和邱振華結婚了嘛,他怎麼沒來?”蘭姨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剛好戳中我的傷心事。
“蘭姨,”我有些艱難地開口,不過轉念一想,也沒什麼不好說的,“我、我和邱振華離婚了。”明明已經過去一年多了,現在再度提起,我的心仍然會絞痛,不過不是因為我那段悲慘的婚姻,純粹是因為我那未來得及出世卻被渣男害死的孩子。
“什麼?”蘭姨聽後,眼睛裡帶著些憤怒,但更多的是對我的心疼,“那孩子,想不到竟是這種人。沒事的,小丫頭,他那是有眼無珠,看不到你的好。這世界上好的人千千萬,有眼光的人也不少,總歸有一天你會遇上的。”
我點點頭,正想說什麼,卻被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淡淡的清新的氣息瞬間將我包裹。
“蘭姨,不用再等了。那個很好的很有眼光的人已經在這兒了……”
不用猜我都知道是霍餘生,他這般清雅而低沉的聲音實在是太有辨識度了。而且,這個世界上,這麼膽大,這麼不要臉的也只會是他了。
我趕忙掙脫他的懷抱,向蘭姨解釋道:“沒有的事,我們只是普通朋友關系。”
“怎麼會只是普通朋友關系呢?你都和我一起搬家了。”霍餘生無辜地表情配上這段有歧義的話語,實在是讓人覺得很欠扁。
蘭姨也是面帶笑容,眼神在我們兩人之間打轉,一副你們的關系絕對不簡單的模樣……
我生氣地跺跺腳,卻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只能扭頭,狼狽地逃回屋裡。
臨走前,我還聽到蘭姨嚴肅地提問:“這位先生,你有什麼資格說你能給安好幸福呢?”
剩下的話我已經沒有再去細聽了,也不好意思再細聽下去。怎麼回事?霍餘生總喜歡在各種人面前佔我便宜——在那對狗男女面前稱我們是我的未婚夫,為了打擊那兩個人我也是認了。
然後又在我父親、房東面前甚至是現在的蘭姨面前冒充是我的男朋友。這大少爺的小把戲究竟要玩兒到什麼時候才會膩味啊……我覺得自己是等不到那天就會被他給氣死了。
當楊叔端著兩份一模一樣的食物上桌時,蘭姨和霍餘生也從外面進來了。也不知道霍餘生對蘭姨說了什麼,反正蘭姨看他的眼神是格外的溫柔。
“餘生啊,你嘗嘗,這味道絕對是和從前一模一樣的。安好她除了吃她父母做的飯菜外,吃得最多的,肯定就是我們這兒的了。”蘭姨拉著霍餘生坐下,前前後後地打量了一番,怎麼看怎麼滿意的樣子。
我有些吃味兒地戳戳碗裡的炒飯,感覺自己又要失寵的節奏啊……
“蘭姨啊,我記得以前這是兩家鋪子來著,現在怎麼就成一家鋪子了?兩個商鋪的圍牆都打通了啊。”霍餘生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心底奇怪,兩個鋪子,這已經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起碼是在我讀小學之前,霍餘生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哎,你肯定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到這兒來過了吧。這兩間鋪子老早就打通了。”說著,楊叔有些得意地看他一眼。就連蘭姨都不好意思再看下去,轉身隨便找了個藉口躲進廚房裡去了。
“說起來這件事還和安好這小丫頭脫不了關系呢!”一聽得提起自己那些陳年舊事,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惜沒有理由可以遁走,只能低下頭把自己埋入那碗揚州炒飯裡去了。
“就安好剛上小學那陣子吧,她父母又忙,經常沒時間給孩子做早飯,往往就帶她來我們這兒吃飯。她呢就喜歡阿蘭家的包子,還有我家的粥。每一次都先去阿蘭那兒點上一籠包子,再跑到我這兒來要上一碗粥。”
楊叔頓了頓,喝了一口水,又繼續說道:“那個時候呀,上課急,老喬來吼一聲,安好就急急忙忙喝完最後一口粥,然後一陣風似的就沖出去了。然後每一次要麼是我把小籠包的籠子給阿蘭送過去;要麼就是阿蘭到我這兒來拿。這一來二去我們就熟了。”
然後,楊叔就“嘿嘿嘿”地笑了:“再後來,我們彼此都有好感,結了婚,覺得這樣兩間鋪面還怪麻煩的,索性就從中間打通了——也就成了了現在這個樣子……”
終於說完了,我抬頭,發現霍餘生竟然聽得格外認真。
霍餘生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低下頭,對著我展顏一笑:“想不到,你還有這樣一番有趣的過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