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回想起之前的時光,我與林玲芬是閨蜜,兩家人自然是時常呆在一起的。我們曾經一起出去旅遊。沿途邱振華對我噓寒問暖,林玲芬與陳天放也是恩愛無比。恍然之間,原來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那些舊照片只留下空間的印記。所謂的時光早就悄然流逝。原來人心真的是會變的,而我們。早已傷痕累累,回不到過去無憂無慮的時光了……
不知不覺間。我停在一家嬰兒用品店鋪前,櫥窗內一雙小巧而精緻的鞋吸引了我的注意。我不禁貼近了臉,看得有些入迷。
“嘟嘟嘟嘟——”一個小孩子橫沖直撞,剛好撞到我腿上。我伸手一撈。這才把快跌倒的孩子拉了起來。
“小朋友。要小心一點哦……”我對著他可愛的肉嘟嘟的小臉蛋兒笑了。
跟在後面的氣喘噓噓的母親這才跑過來:“叫你慢一點、慢一點,你這孩子。還不快給阿姨道謝!”年輕的女人伸手,輕輕地把孩子從我懷中接過。
“謝謝。姨姨!”小朋友口齒清晰地說道。看著他一本正經的小臉兒,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
“不用客氣。小朋友,下次要注意小心哦。”我對他溫柔一笑,我其實一直都很喜歡小孩子。而這種情感。在失去自己的孩子之後變得更加強烈了。
我看著像一個小團子的孩子,心中也是感慨萬千:倘若。我的孩子還在世的話。估計也是這麼可愛的吧。我心中一陣抽搐。一陣鈍痛襲來。直到現在。我也無法釋懷,為什麼邱振華可以如此狠心,連自己的親身骨肉都不放過。
大概是我眼神的怨恨嚇到了對方,那位年輕的母親摟著孩子,嘴貼到他耳邊,輕聲道:“乖,給阿姨說再見,我們該走了……”
“姨姨,再見!”那孩子也格外乖巧,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軟糯的聲音讓我整個人心都酥了。
我看著兩人遠去,那孩子臉對著我,還一直給我吐泡泡呢。我揮揮手,心中默唸——再見……
我看著櫥櫃中的那雙小鞋子,手指在玻璃上描摹著它的形狀。若是能親自給我親愛的孩子穿上那該有多好啊,我有些憧憬地想著。一滴淚從我的眼角悄然滑落,在地上濺出一朵漂亮的小水花。
我一把抹去臉上的淚痕,在心底對自己說:喬安好,你不是說好一切都過去了嗎?你只需要記著,只需要等待就行了。你不能讓自己沉湎於過去,你要醒過來,一切都應該向前看了。我收斂了自己的悲傷,堅強而倔強地朝家裡走去。
快到門口時,我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站在我家門口。忽明忽暗的星火被他拿在手上,時而舉起放到嘴邊,我可以肯定他在抽煙。我舉目四望,確定周圍包括自己的家都是簡簡單單的廉租房而已,小偷採光也不會踩在這兒來吧……那會是誰呢?
我慢慢地挪過去,藉著走廊盡頭從窗戶照進來的微光,終於確定了,那個人是霍餘生!她還真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地盤了啊,還真是隨時不請自來。
不知為什麼,知道是他,我全身都放鬆下來,腳步聲自然就慢慢大起來。霍餘生很輕易地就聽到了腳步聲,他猛地回頭,低低地喊了一聲:“安好……”自然上揚的尾音,帶著些許蠱惑的味道,一時間我竟聽得有些面紅耳赤。
注意到我的目光停留在他的手上,他順手滅了指間的星火。
“什麼事竟然能讓我們的霍先生這般煩躁呢?”走得近了,我被籠罩在他周身淡淡的煙味裡,雖然有些反感,但我只是皺皺眉,卻沒有繞過他。畢竟霍餘生現在還是我的債主,我總不能對他過於冷淡吧,雖然我想……
“怕你一走了之,怕你再次離開我的世界……”霍餘生說著我完全聽不懂的話,竟然直接伸手環住我的腰,把我死死地圈入他的懷裡。我強忍著對煙味的不適應,狠狠地嗅了嗅——確實沒有酒味啊!沒喝醉,那幹嘛要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那個,霍先生,我不就是今天漫步街頭稍微回來得晚一點嘛,不至於向你說得這麼嚴重吧。”我伸手,推推他的胸膛,想要離開他的懷抱。但我微小的力量普通蚍蜉撼樹一般,根本毫無作用。
好吧,沒醉,哪隻可能是擔心他昨天接濟我的那筆錢被我攜款而逃了?那霍餘生也太小氣了吧,他全身上下沒有一樣東西的價格是低於昨天那兩千塊錢的啊。為了兩千而追地這麼辛苦,有錢人也是奇怪啊……
“安好,別再離開,相信我能給你一個美好的未來……”
這就更莫名其妙了,我自己幾斤幾兩自己還是清楚,我與霍餘生之間的差距簡直就是雲泥之別。真是搞不懂,一個高富帥,為什麼偏偏追著我一個打工仔看熱鬧。大概,純粹圖個好玩兒吧,等著玩兒夠了不覺得新鮮了,他自然也就回去自己的世界了。
而我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奉陪到底,讓他盡快玩兒膩了盡快走人,我也就好落得清閑了。
“好,霍先生請放心,我爸還在醫院躺著呢,我可不敢跑!”我等你自己漸漸地遠離我……
霍餘生神奇複雜地盯著我,有點惱怒,有點悲傷,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還來不及去深究那是什麼,霍餘生就收斂了自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