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a們發覺自家的隊座一人獨處的時候,散發著孤寂感,似是整個人被抽走了靈魂,變得蒼白、空洞。
深秋了,霧很大,袁朗就浮在霧裡。他頭發上像是飄上了一層細雨,每一根頭發都艱難地挑著一顆乃至數顆小水珠,隨著袁朗出拳的節奏一起一伏,晃破了,便滾到額頭上,額頭上一會兒就滾滿了黃豆大的露珠。
為了懲罰自己,袁朗會在冬天只有幾度的時候,把自己扔下水,游上十公裡後上岸,穿著單衣徒步回基地,不是用跑的,而是慢慢地走。然後,直接進暖氣房,感受那種針紮手指頭的疼痛,十指連心,從手指痛到腳指,有時痛得他睫毛上都掛了水珠,似乎只有這樣的痛,才能緩解他心裡的痛楚。
袁朗折騰自個人偏愛奔痛感來,只可惜這人痛感神經麻木,因長久的訓練,或者說折磨,使他對痛有別於常人的強忍耐,可他僅此發洩。另外,光折騰自己,不就顯得他變態了,而他又是一個奉行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人,因此拉上三中隊一幫兄弟一起折騰。
痛感神經這東西吧,有人敏感,有人遲鈍,但大部分人都到不了袁朗那級別,所以結論還是:隊座變態!
林鳶折騰自個兒的方式就是忙,不停地接活兒,滿世界的亂跑,不挑地界,但挑人,只跟熟人搭檔——師兄、拆彈組、龍奕、國際刑警,跟著比自己強的人不斷學習,她是一門心思地追趕差距。就像當年,她第一次見識了袁朗的槍法後,瘋了似的練槍。
晟茜目光冷冷地看向袁朗,空氣裡似是結了一層冰。她口氣裡透著寒意:“不想見到這個衰人!”拿起揹包,徑直走出了餐廳。
龍奕追了出去,跟上她,“今天請他來的人是我。”
晟茜:“你要是想請他吃飯,我一點意見都沒有。但是請別同時也約我,雖然我討厭那個人,但我絕不會幹涉你們之間的交往。”
“看不出咱家糖果是個恩怨分明的小姑娘。”
“謝了!真搞不懂你和歐陽姐姐幹嘛對他那麼和顏悅色,我說就該把他拉出去斃了,打成篩子。”
“你一直耿耿於懷小鳶的離開,這事也不能全怪他。”
“西瓜,你是中了他的毒吧?”
“要真是他的錯,我和歐陽能輕易放過他?”
“那衰人不是你兄弟嗎?”
“好!就算我是他兄弟,那歐陽呢?你又不是不瞭解歐陽那火爆脾氣,一點火星就能點燃的料。袁朗要是讓小鳶受了委屈,歐陽能放過他?”
“那算怎麼個事嘛?”
“有些話,如果袁朗不說,就得小鳶說。先說的人是對另一個人的殘忍,卻不想,說的那個人其實更痛苦。如果彼此不再相愛了,那麼說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以後不做朋友,只當陌生人,可他倆明明相愛,卻又不得不……”
“你是想要告訴我有一種愛叫放手嗎?全是屁話!”
“喂,小姑娘家怎麼爆粗口。”
“我忍無可忍!放手就是愛嗎?這種愛不會讓兩人幸福,只會增加彼此的痛苦。姐姐有多在乎那個衰人大家都知道。為什麼事業和愛情不可以同時擁有,這原本就不是兩個矛盾體,本就可以共存。”
“可是,小鳶會為了愛情而放棄事業。”
“那袁朗說‘不’就行了。”
“這樣會給小鳶太多壓力,而且她也比較認死理,如果選擇了袁朗,就必須放棄外出的工作。”
“我還是不太明白,現在連魚和熊掌都可以同時擁有了,還有什麼是必須選擇的。”
龍奕沉默。
再一次很不巧地遇見袁朗。
晟茜再次毫不給面子地摔門而出,龍奕追上她。
她抱怨:“說好今天給我慶祝生日,怎麼又請他!”
龍奕:“人多熱鬧嘛。”
晟茜:“我是喜歡熱鬧,但不喜歡掃興!”
“好,咱不理那個衰人。”龍奕學晟茜的口氣說話。
晟茜:“袁朗這一副感傷心碎的模樣是做給別人看的嗎?明明愛到發狂,不願意割捨,卻還是大度地放任姐姐走。姐姐的價值,難道是在袁朗失去她的那一刻才開始的嗎?”
“你也看出他……”
“這樣讓我更反感,惹人討厭!”
龍奕寵愛地輕敲了晟茜的額頭。“多在乎一個人才會使心情隨表情而變化。”
“心情隨表情而變化,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感性了?”
“糖果,人是會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