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跟你廢話。”
“你想知道也成,拼酒能贏我,就告訴你。”
“誰怕誰!”
“來啊!”
“算我一個!”高城很不知趣地加入兩人的“私人恩怨”。
這晚,鐵路放了話:“盡興!”
老a們興致極高,又放了膽子,久別重逢情更濃,特別是三中隊的,酒過三巡,抱在一起又唱,又跳的,紛紛喝高了。不知誰起了個頭,唱了首《送戰友》,惹得一幫老a們眼淚鼻涕橫流,鬼哭狼嚎的跟著嗥叫,曲調跑到姥姥家去了,唱到煽情處,滿座寂然,默默拭淚。
這人都回來了,還唱歌送行,不合拍嘛。興許是有人想要沖淡現時的悲愴,忽一人大呼“喝”,平地驚雷,打破了原有的沉默。眾人紛紛再次舉瓶,喧鬧肆意開去。
集體混戰剛開始,還能分清楚自己的對手,戰到一半開始認錯人,往後基本上是抓著個人就算。酒從黃的,換到了白的,反正是大隊出錢,沒人心疼,不考慮省錢這回事,個個都豪爽得不得了,開了一瓶又一瓶,跟灌礦泉水似地。
再往後,一部分人已然倒下,剩下的已分不清誰是誰了,歪歪斜斜的躺倒、坐臥。走起路來全不上道,走不成直線不說,兩條腿擰麻花似地邁著別扭的步伐,蹣跚地抱著根柱子都能說上一堆口齒不清的勸酒詞:“喲,兄弟,好久不見,呵呵,你高了,還胖了。來,喝,咱倆是啥關系,你一定得喝,怎麼說是我敬你,非喝不可,幹了!”說著挺豪氣地抓起酒瓶,杵著柱子就倒酒,還不忘自己一通猛灌,抱著柱子慢慢滑下,不醒人事,鼾聲即起。
就連平時最謹慎的許三多今晚也被c3和石頭等人勸得連連直喝,成才免不了被連累。別看許三多平時老實巴交,喝醉了,執拗的脾氣就上來了,有人敬酒,甭管是誰,也不用勸,挺豪氣的一仰頭,一瓶啤酒就咕嚕咕嚕下肚了,成才勸都勸不住,想給他擋酒吧,三多還就不讓,一瓶接著一瓶豪飲,完事了還不忘露出招牌微笑,以及打個滿滿的酒嗝。
一、二中隊的豈會放過齊桓和吳哲,紛紛找上了他們,張章被一視同仁,拉下了水。齊桓本就是個狠角兒,隊裡就沒人能喝過他,即便是車輪戰他也沒輸過,猜拳助酒興,從“十五二十”玩到“兩只小蜜蜂啊飛到花叢中啊”,願賭服輸,猛灌。
張章在拓永剛的薰陶下,酒量算是練出來了,傘兵的酒量在軍中是個頂個頂的棒。
吳哲的酒量嘛,不敢恭維,一喝就上臉,紅透耳後根。齊桓無暇兼顧他,張章便成了他的救駕功臣,卻也是有心無力,因為對方兵力佔了絕對的優勢。
袁朗那邊,三人對上了眼,互掐,拼酒,撂倒了對方的同時,自己也跟著倒了。三個男人開啟始喝的就是白的。龍奕嫌啤酒不夠勁,咋咋呼呼強逼著袁朗和高城跟自己喝。曾記得隊長說過,他酒量二兩;高副營長說自個兒酒量一斤,不過跟隊長喝,能夠兩斤。)
袁朗掂量著自己哪能跟這兩個人真幹,特別是遇上龍奕這麼個蠻荒時代的人,隊長從來都不是個吃虧的主,時不時耍個賴皮什麼的,但畢竟敵不過高城和龍奕的炯炯目光,也不好意思做得太明顯,久戰之下,早過了極限。
拼酒由傍晚直至深夜,這會兒老a幾乎“陣亡”殆盡。
除了今天執勤的被晾在外面,滴酒未沾到,心癢癢,咬得牙齦痠痛,沖天直喊“冤”,怎麼今天這麼倒黴,偏偏編到自己執勤,美酒佳餚望眼欲穿。雖然心裡恨得狠,但畢竟是軍人,自制力相當高,安守本分。
高官級別的,除了鐵路,全部放倒。鐵路早料到自己最後得主持大局,喝的時候有所保留。
據傳說,鐵大隊的酒量是個無底洞。理據是:還沒人見過他“老人家”喝醉過。大隊裡,除了袁朗就沒人敢打他的主意,但不幸的是,隊長的酒量實在是對不住他的銜,不成正比。袁朗曾多次試探,可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可惜隊裡有酒量的,又不敢放肆。
最後能打掃“戰場”的,五個手指頭就數全了,即便沒醉,也是一身酒氣,百米開外都能聞到。想架醉酒的人回宿舍無能為力,人手實在不夠,能走的自己走回去,沒法動的留宿食堂,橫七豎八躺倒一大片,桌子上、板凳上、地上,食堂裡一片狼藉。師傅們看著直搖頭、唏噓,“敢情是鬼子進村咯”。
老a們直睡到第二天的下午——自然醒。鐵路是睜隻眼閉隻眼。
這場酒,袁朗和龍奕最終也沒分出個高下,大家都不記得是誰先倒下了。至於說想要問明白打賭的那事,是不可能了,因為兩位校官是“殺豬狀”的被人抬走,嘴裡光會哼哼,就沒能說得上一句完整的話。
高城、龍奕最後是老a派人送回去的。
袁朗是被人抬回宿舍的。
這會兒,兩人半醉半醒地躺在床上懷抱著各自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