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季懷憂還在祭煉素修劍時,忽然聽聞遠處傳來一陣爭吵聲。
按說些許爭吵本會被入定狀態的意識直接遮蔽掉,若非如此,隨意什麼外界聲響都能攪擾到他,那還怎麼入定修行啊!
然而這陣爭吵聲卻能突破心神控制,傳入他耳中,顯然是與他有關了。
只聽一人叫囂道:“那小子住在哪間客房?快告訴小爺我!”
另一人的聲音聽起來就委屈多了,柔柔弱弱,一聽就很容易欺負的樣子,分明是客棧中的散花侍女:“這,這不合規矩……”
“什麼狗屁規矩,瞪大你的狗眼看仔細了,小爺我是誰!”
散花侍女仍舊是那副委屈的神態,怯聲道:“婢子不知。”
那人冷哼一聲道:“小爺我姓紀,與這靜海洞天的主人同一個紀字!”
“原來是紀公子,可是……這規矩就是紀氏定下的啊……”
紀公子簡直快被氣瘋了,狠狠撓了撓頭上的發冠,“你給我讓開,名冊在那兒,我自己看!”
“……不行,這不合規矩,觀中交代了,住房名冊不能讓其他人看到。”
“讓開。”紀公子的語氣已經冷到了極致,若是散花侍女再多說一句,恐怕他就要出手傷人了。
這時,一聲輕嘆響起在眾人耳邊。
關鍵時刻,季懷憂終於趕到了。
他環視全場,結合方才聽到的對話,已是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紀南雲大概是落敗之後,心有不甘,這才找上妙真島上的客棧,想要找到他,至於找到之後如何,就看紀南雲的心情了。
可惜,紀南雲沒想到的是,客棧中的散花侍女竟是那麼死板,既不肯告訴他季懷憂的住處,也不讓他去看住客名冊。
就算紀南雲報上了自己的姓氏,散花侍女也依舊死守著規矩不放。
若是季懷憂出現得遲了,恐怕紀南雲就會出手打傷散花侍女吧。
紀南雲已經煉就道體,一雙手少說也有上千斤力氣,而散花侍女卻只有淺薄的練氣修為,一旦被紀南雲擊中,重傷吐血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若是紀南雲含恨在心,全力出手,散花侍女整個腦袋被拍飛,就此身死,也是極有可能的事。
不過現下,既然季懷憂出來了,散花侍女就安全了。
沒有在意紀南雲身後跟著的數人,季懷憂快步走出客棧,找了個空地等著。
沒有讓他多等,幾乎是季懷憂剛走出客棧,紀南雲就跟了上來。
“小子,你知道你犯了什麼事嗎?”目光注視著季懷憂俊秀的面孔,紀南雲冷笑開口。
“不知。”季懷憂淡定答道。
“……”紀南雲被噎了一下,臉上的冷笑都維持不住了,“咳咳,你為何要相助紀南霜?其他人都不敢和她一同出席雲華島,你怎麼敢?你幫她,就是在與我為敵,就是在與我紀氏為敵!”
通常情況下,說到這裡,對面的人就會臉色大變,神情惶恐,膝蓋半彎不彎,想跪又不知該不該跪。這副姿態紀南雲看得多了,今天也不會例外。
但是季懷憂依舊神情平靜,彷彿在看小丑表演,“哦。”
紀南雲一楞,“哦?‘哦’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