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被楚俊安置在了半山腰的重明鳥族聚居的村子裡,所以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也是毫不知情。
楚文歌和白芑見問不出有用的東西,安撫了族人之後立刻向著大通峰而去,阿海猜想定然是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了,他心中記掛這楚俊就緊緊地跟上楚文歌二人,沒走幾步就被甩掉了。
楚文歌來到大通峰後才知道掌門周凌波帶著大部分的弟子趕往了飛雲山飛雲閣。他和白芑面色沉重地見到了他的師尊上元長老。
如今的上元長老已經化作重明鳥真身,奄奄一息。
見到楚文歌的那一刻,他努力地想把頭藏到翅膀底下,卻發現無論如何勉強,自己連動一下都已經頗為費勁。
楚文歌雖然和師尊之間因為車馬芝仙草之事生出嫌隙,但面前的畢竟是那個養他教他長大的師尊。他立刻欺身上前檢視上元長老的傷勢,微微上挑的鳳目中頓時爬滿了悲傷。
白芑盯著面前的這隻火紅的重明鳥真身,心緒忽然難以平靜。
方丈山上她以為自己很平靜地接受了關於她父母親的那些事實。她把這些都歸結給了上天的安排。很多時候命運多舛顛沛流離,到底是什麼樣的走向,真的不是區區一個凡人可以控制的。她只能把對父母的這份情感埋藏在了心裡。對她而言,知曉了生世固然很重要,但是她也知道爹孃最想看見的也是她不要被仇恨矇蔽雙眼,終日活在冤冤相報裡。
或者是,她面前的楚文歌讓她有了徹底放下的念頭。這也許是她的一些私心,但她自己坦然面對了這樣的私心。
只是沒想到,當她看到上元長老時,複雜的情緒頃刻間佔據了身心。罪魁禍首這四個字猛地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她一直覺得自己可以泰然處之,卻怎奈內心真實的想法在某個時刻被觸動後,就像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發不可收。
是他的執著害得爹孃無處安生。這樣的想法不斷地放大。
此刻的楚文歌一心都在自己師尊身上,連白芑什麼時候轉身出去了都沒有注意到。
“阿芑。”楚文歌眉頭微蹙轉過臉來,卻不見了白芑的蹤跡。頓時心中瞭然。
方丈山上白芑的反應本就出乎楚文歌的意料,他做好了心裡準備,接受白芑任何的情緒。沒想到白芑卻只是輕描淡寫地略過了這一切。
如今看來在見到上元長老時,被她強行壓下的情緒終於爆發出來了。
楚文歌滿眼憂愁地看了一眼屋外,轉身便要給上元長老渡靈力。
上元長老費勁力氣向想要躲開,卻無濟於事。
“不要為了為師再耗費心力了,快去飛雲山找掌門。”如今的上元長老化成真身後,過於虛弱,連說這樣簡單一句話都顯得心力交瘁。
“師尊,不要說了。”楚文歌強行往他身上灌入了重明鳥的真氣靈力。
上元長老的真身猶如無底洞般貪婪地吞噬了楚文歌身上的靈力,卻不見任何起色。
連綿不絕的靈力,就像被海棉不斷吸收。楚文歌的臉色開始泛白,額頭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
上元長老身上籠著淡淡的紅光,整個重明鳥身形看上去卻十分不真實。
待到日落時分,楚文歌總算是從房內走了出來。上元長老依然保持了他的重明鳥原身,並未化作人形。
楚文歌消耗過度,臉上像蒙了一層蠟紙。
白芑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卻還是擺出了一副豪不關心的模樣。
“師尊,他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了。”楚文歌小聲地說了一句。
見白芑並未給自己任何回應,心內深深嘆了口氣,卻打定了主意,即使白芑和師尊永遠不和解,他也做好了陪白芑去到天涯海角的準備。
“阿芑,我替師尊向你說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