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飛長嘆一聲:“沒什麼不好說的,小子。只是便宜你了,這些往事連你阿姐都不知道呢。”
蔣昊秋瞪大了眼睛,滿臉驚疑,連阿姐都不知道?
“別這樣看著我。以前嘛是我不想說,然後就覺得也沒什麼好說的,都過去那麼久了。”曲飛淡淡一笑,“既然你和定玄神劍這般有緣,那告訴你也無妨。你就當個故事聽聽好了。”
蔣昊秋點了點頭,心道這曲飛仙長一直不願說出來必定是因為這些事在他心中就是個心結,如今因為定玄神劍可以這樣對自己敞開心扉,倒也不失是件好事,有些事情說出來,便真的沒事了。
“我的師尊,君莫邪對著那熔爐中的定玄神劍真的就像是中毒了般,沒日沒夜都在想著如何恢復它。而師叔卻也是偏執,日日來尋她姐姐逼著我師尊要出谷替藥谷的人報仇。”
“後來,她見師尊這般魔怔,就想毀了定玄神劍的熔爐。”曲飛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像是看到了往昔,“那日,我悄悄跟著她來到了放置定玄神劍熔爐的那個石室內。眼見著她要打翻熔爐卻被我師尊發現了,於是兩個人大吵著出了石室,我便鬼使神差地進去了。”
蔣昊秋的心跳莫名加快,他知道自己就要觸及到曲飛心中最隱蔽的地方了。
“進去之後,我也不知為何就開始翻閱師尊所書寫的關於定玄神劍修復的手稿。無意間竟被我看到了原來師尊已經找到了重鑄定玄神劍的方法,我把那張紙偷了出來。”曲飛的語氣忽然有些急促,“我真的不該如此。但是我當時覺得我是為了師叔偷的那張紙,如今想來是我一把將她推上了絕路。”
“那紙上寫的是?”
“呵呵,很可笑,那紙上寫的是欲要修復此劍,定當以身殉劍。”
曲飛的這句話,讓蔣昊秋的心猛地一沉,以身殉劍,那是誰最後以身殉劍了?他不敢問。
“你說是不是很可笑啊,我把紙給了師叔,師叔還誇我了呢,誇我做的很好,非常乖。”曲飛的嘴唇忽然有些泛白,甚至微微顫抖。
“她給師尊留了個條子,大意是她以其無用之身殉了神劍,唯一希望師尊替藥谷報了血海深仇。”
蔣昊秋張了張嘴,想要安慰曲飛,卻也無言以對,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師尊見到字條後悲痛欲絕,幡然醒悟。我還記得那日,她瘋狂地笑,說自己魔怔了,為了一柄劍而已,怎麼就這樣呢。我在旁邊哭,一直哭,她也沒有罵我,還過來摸著我的頭,也說我很乖。”曲飛的眼角溼潤了,整個人陷入了回憶之中無法自拔,“她明明說她自己懂了,醒了。可是為何她卻走了和師叔一樣的路。”
“她,她......”蔣昊秋有些無法消化曲飛話裡的意思。
“你猜的沒錯,她也殉劍了,就是這把定玄神劍,兩條人命,我的師尊和師叔全都以身殉了它。可是,它——定玄還照樣在那熔爐之中毫無變化。”曲飛笑了,有些瘮人,“但這不怪它,這要怪我。就是我,一切都是因為我。所以我發誓再也不回落仙谷。”
“碧落師姐卻也說,不怪我,是因為她當日拿了酒給師叔喝。師叔從來都不喝酒的。可是那日卻吩咐了碧落師姐給她拿了一大缸的酒。我想她當時定然也是害怕極了,想借著酒勁就能有了勇氣躍入熔爐之中吧。”曲飛的話越說越快,“但師姐說錯了,酒不是原罪,原罪是我。”
“曲飛仙長,曲飛仙長!”蔣昊秋猛地抓了曲飛的肩膀用力搖晃。
曲飛忽然回過神來,愣神了片刻後:“呵,往事不可追,真的不可追。從那以後我便自罰再也不入落仙谷,再也不以落仙谷弟子自居了。”
他笑著拍了拍蔣昊秋落在他肩頭的手掌說道:“此次師姐突然著人來通知我,定玄神劍有異,我,想來還是放不下這麼多年的執念。所以違背了誓言回了落仙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