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彤磕得滿頭鮮血,長公主奇音看都不看她一眼。倒是女君珠姬露出了嫌惡的表情,大手一揮命人把這個不懂分寸弄髒了大殿的女鮫拉到一旁。
長公主目不斜視:“啟稟女君,紅彤確實出自我長公主府。但她是個活生生的女鮫,可以自由行動有自己的想法,她的所有行為不能說都是受命於我。比如,我根本不知她何時結識了二妹府上的侍女。”說著她冷笑著看了看二公主世聞。
接著說道:“首先,我不可能加害十六妹。拋開平日裡的關係不說,這次牧風笛聖壇發生的事情也是因她而起,我不會在這個時候要了她的性命,退一萬步說我還需要從她嘴裡知道更多關於外來闖入者的訊息。”
女君看著自己的長公沒有說話。長公主繼續道:“再則,知曉內情的人都知道十六是被我下了禍罪池的,她若出事我定然脫不了干係。我會蠢到在這個時候對她下毒手嗎?更可況還是拿著我的手諭派了我自己的親信去行事。”
二公主的眸子不經意地縮了縮,輕咬著後牙槽讓她面部的肌肉不易察覺地顯得更加緊實。不過片刻之後她便放鬆了自己的狀態。長公主的話雖然頗有道理但是僅僅是她的一面之詞,誰都不能肯定她是否會反其道而行,偏偏派自己的親信去殺了十六,而後再用這一番說辭來給自己脫身。
而她帶來的可是鐵證,無論如何,人定然是紅彤殺的了,紅彤已經供認不諱。而紅彤的身份更是不能作假,任誰都知道她從小長在長公主府。同時她也已經對長公主指使她殺了十六公主這件事供認不諱。長公主想洗清自己的嫌疑,無疑是痴人說夢。
二公主世聞想的這些道理長公主奇音不可能不明白,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如此。只希望女君能夠考慮到外患未除,再給她些時日,而她便能趁著這些時間找到陷害於她的證據。
長公主話畢,再次俯首於地不再抬頭。大殿內只有女君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像是踏在每個人的心尖上。讓她們所有的各懷鬼胎,所有的明爭暗鬥都不敢輕易冒頭。只能悄悄蟄伏,伺機而動。
只是可憐的十六公主阿暖,孤零零地陳屍於寒冰。如若她的靈魂還未飄遠,看到自己這般的下場是否會後悔當初的決定。
還有元震,他若知道了阿暖為了幫他逃出清水澤付出了生命,他是否會後悔,其實偷偷住在這間石室也不錯。
白芑和楚文歌呢?阿暖的犧牲會給他們帶來什麼?
石室中,元震到現在還未清醒。
楚文歌的臉上已經沒有之前那種痛苦的神色了,舒緩的眉眼可以感覺出傷勢恢復得不錯。
“吱呀。”石室的木門驟然被推開了一條縫。縫隙裡衝進來了兩個人。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身著淡黃色裙衫的只有拳頭大小的女子衝進石室後便靠在牆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而跟在她旁邊的則是一個和她一般大小,頭髮雜亂無章,隨意披了身破布的男子。
小不點女子見楚文歌正在療傷,立刻伸手捂住身側男子的嘴:“噓,不要講話。”
男子瞪大眼睛看了看面前那個正在打坐的巨人,會意地點點頭。
這個黃衫女子自然就是白芑,而跟來的這個男子便是去陸。想來是白芑的碧風也沒辦法斬斷那鎖住去陸雙手的鎖鏈,情急之下,只能選擇了這個下下之策——縮骨金。
去陸倒是並不在意,甚至覺得十分有趣。不僅可以逃離困了他大半生的囚牢,還能體驗這不一樣的人生。自己的人生如此跌宕起伏,連話本里也不敢這麼寫吧。
只是白芑有些氣餒,如今這物華天寶是地上的垃圾嗎?隨處可見。到哪裡竟然都能碰到頂級法器,隨便一條鎖鏈都是那麼牛的存在,鎖住了就沒法開啟。
碧風也覺得自己丟臉連個鐵索都砍不斷,只能躲了起來。
當楚文歌緩緩睜開眼睛時,看到兩個小人站在自己面前滿臉堆笑,瞬間表情僵硬,趕緊閉上雙眼,而後再次睜開。
面前的兩個小人笑得更加開心了。
“他是誰?”楚文歌開口的第一句話。
“去陸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