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池淼就要以西北軍元帥的身份奔赴西北,薛寂是監軍太監。
他們要重建百廢待興的西北,也同時為了兩年後的下一戰做準備——上一世,西勒大軍在兩年後捲土重來,才有了後來陸家的覆滅,謝雲展的崛起。
而這一世,一切都不同了!
景愈也好,池淼也好,這一次,他們的離開都是為了奔赴前程,而不是被逼迫,被追殺。
比之前世,這一世,他們所有人都安好無虞,一切都在往更好的方向發展。
這就夠了。
總有一天,他們還是會回到京城,而她與顧無咎會在京城等著他們,成為他們最堅實的後盾。
楚明鳶的眼眸異常明亮,臉上沒有離別的憂傷,神情沉靜豁達。
“……”楚翊將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作勢端茶,掩飾自己的彆扭。
喝了兩口茶,他才硬梆梆地說:“我就不去了。”
末了,他又欲蓋彌彰地補充道:“你知道的,我這兩天在研究火器,很忙的!”
楚翊還是少年氣性,那點小心思在楚明鳶眼裡,就像是寫在臉上。
池淼的戰場在西北,而楚翊的戰場在京城。
楚明鳶忍不住探手摸了摸弟弟的發頂,笑道:“你好好幹。南疆軍和西北軍能不能配上燧發槍,可全看你了。”
姐弟倆再往下方看時,已經看不到顧無咎和景愈的身影,只見最後幾輛馬車穿過了南城門。
有一些百姓繼續追出城門相送,大部分的百姓陸陸續續地散去了,沒一會兒,南大街上就變得空曠了不少。
楚翊也沒心思再喝茶了,一把抱起那頭三花貓,讓它蹲在他的肩頭,對楚明鳶說:“阿姐,我先送你回宮吧。”
“你不是很忙嗎?”
他提醒她,乾清宮還有一堆摺子等著她與姐夫過目呢。
楚明鳶如他所願地起了身,“回去吧。”
丟下一枚銀錁子作為茶錢,姐弟倆下了樓。
走到茶樓門口,兩人卻驚訝地發現茶樓外一片鼓譟的喧譁聲,不知何時又聚集了不少路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聽說袁國舅一家今天要被流放了!”
“不止是袁家,還有好幾家都要流放嶺南呢。嶺南比南疆還遠吧,怕是有一半人要死在路上。”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誰讓他們幹什麼不好,非要謀反呢!”
“就是就是!”
“……”
姐弟倆先後上了馬車。
車伕老李頭有些頭疼地說:“二少爺,這會兒人多,怕是不好走。”
“沒事,我們先不走了。”楚翊本來急著走的,這下不急了。
他興致勃勃地將頭探出馬車,極目望去,樂呵呵道:“謝家應該也是今天流放吧?”
“阿姐,我們看了熱鬧再走。”
楚翊很是不喜謝家人,覺得謝家人全是一窩沒良心的畜生。
謝雲展與妻妹勾勾搭搭,人品卑劣。
其祖竟然在謝雲展大婚那日搞出先弒子、後自盡的戲碼,同樣令他唾棄。
有時候,楚翊簡直不敢想,若是長姐真的嫁給了謝雲展,以後的人生會有多麼悽慘。
如今一聽謝家人要流放了,楚翊笑得跟朵花似的,毫不掩飾他的幸災樂禍。
活該!他可真是太高興了。
說話間,就聽不遠處就有人高喊道:“來了來了!那些流放的犯人往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