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鳶靜靜地喝著茶,想著這兩個月他讓海東青給她捎的那些家書,有給她的,也有給尉遲錦的。
信中提的那些事一件比一件令她心驚。
蕭無咎既然查到了真相,就不可能坐視他的母妃白白吃了那麼多年的苦……
他這是打算回擊了吧。
楚明鳶抬眼往窗外看去,金燦燦的陽光傾瀉而下,一黑一白兩頭海東青展翅翱翔,鷹唳聲一陣比一陣嘹亮。
莫名地,楚明鳶覺得心緒安寧,轉頭對他說:“不急,明天再去吧。”
“喝了這杯茶,你先去好好睡一覺。”
但蕭無咎半點不想睡,傾身湊了過來,含笑看著她:“你陪我一起?”
楚明鳶才剛涼下來的面頰又開始微微發熱。
她哪裡敢與他一起睡,他總愛在被窩裡鬧她,沒一個時辰消停不了……
“我還要給母親針灸呢。”
她義正辭嚴地說道,看了眼壺漏,發現時辰差不多了,就匆匆站了起來。
“你快睡。”走到門簾前,她又回頭兇巴巴地警告了他一句,“小心我找母親告狀。”
說完,她近乎落荒而逃般跑了。
蕭無咎望著她慌慌張張的背影無地聲笑了起來,回了內室歇下。
他是真累了,過去這三天他幾乎是日夜兼程地趕路,才比預計提前了兩天趕回京城。
蕭無咎睡得很沉,這一覺,直睡到了天亮。
次日一早,小夫妻倆按照原定的計劃出了門。
在去往陸家的路上,楚明鳶照例拐了一趟鎮南王府,她去給顧策複診。
而蕭無咎乾脆就沒下馬車,甚至懶得去看鎮南王一眼。
一炷香後,楚明鳶回到王府外儀門時,遠遠地就看到靜安縣主跪在馬車邊,對著馬車裡的人哀求著:
“二叔,求求您。”
“我知道我爹犯下彌天大錯,害得祖父差點命喪黃泉。”
“我爹罪有應得,可我弟弟……他才十一歲而已,什麼都不懂,他是被旁人攛掇的……”
靜安縣主抽泣不已,纖瘦的身子顫抖如風雨中的嬌花。
這還是那日皇覺寺後,楚明鳶第一次見到靜安縣主,小姑娘在短短半個月間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枯瘦如柴,黯淡無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