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剛邁過正殿高高的門檻,就在這時,謝雲展疾步而來,高喊著:“皇上,臣有要事稟。”
皇帝收住了步伐,循聲望向謝雲展,“何事要稟?”
謝雲展抱拳行了一禮,急急道:“臣見拓跋三王子幾日未出面,便硬闖四夷館,這才發現拓跋三王子已不在四夷館內。”
“臣審訊了留在四夷館內的幾個西勒人,拓跋三王子的侍衛長招供說,前日,他們接到來自西勒的密報,西勒東征軍大元帥皋落戎被行刺。”
“行刺他的人是……”
謝雲展嚥了咽口水,“是景愈。”
聽到這個訊息時,連謝雲展也驚住了。
但隨即一想,又覺得理所當然:難怪皇帝下詔為景家昭雪,並讓景愈官復原職,可景愈卻沒有現身謝恩,一直下落不明。
原來他是孤身遠赴西北。
當初與四皇子、黎止、趙辰澤暗中達成協議的西勒人便是大元帥皋落戎,如今四皇子、黎止、趙辰澤落網,唯有皋落戎靠著陷害景如焰還官升了大元帥,風光無限。
景愈要報父仇家恨,所以鋌而走險。
這時,薛寂輕輕撫了下披風,道:“這麼說,行刺拓跋七公主的人不是景愈。”
“那又會是誰?”
皇帝與謝雲展同時看了薛寂一眼。
的確,遠在西勒的景愈除非插上翅膀,或者分身有術,否則絕對不可能在本月初八射殺拓跋真。
謝雲展心道:看守四夷館內的拓跋嵬是東廠的差事,東廠讓拓跋嵬給溜了,出了這麼大的紕漏,薛寂倒是還沉得住氣。
皇帝一言不發地轉過身,又繼續往東暖閣方向走去,一直到靠窗的太師椅上坐下。
有小內侍手腳利落地為皇帝奉茶。
不想,皇帝的第一反應便是將茶盅重重擲到了地上,碎瓷四濺。
“景愈這是巴不得大裕與西勒重燃戰火嗎?!”皇帝額角根根青筋暴起,咬牙切齒地說。
聲音冷得像冰雹,一個字一個字地砸了下來。
謝雲展、薛寂以及高公公等人皆是噤聲。
景家的事關乎兩國,正因為景愈知道皇帝不會向西勒興師問罪,不會主動挑起戰火,所以才會孤身去西勒刺殺皋落戎。
而拓跋嵬得到皋落戎的死訊後,也明白兩國議和難以善了,便偷偷遁走。
薛寂作揖道:“皇上,臣就派人緝拿拓跋嵬,絕對不會讓他逃回西勒的。”
“臣已經令錦衣衛前去緝拿拓跋嵬了。”謝雲展忙不迭介面。
一會兒心裡暗自慶幸:幸好他聽了嬌嬌的話,這些日子一直令人盯著四夷館的動靜。
一會兒又糾結:這兩天嬌嬌與他賭氣,他該怎麼哄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