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昭的表情有些複雜,低聲說:“阿鳶,姜嫵用來毒殺賴三更的毒藥該不會是……”
“她本打算用在我娘身上吧。”楚明鳶道。
早在上個月賴三更的棺槨被抬上京兆府公堂的那一刻,楚明鳶就隱約猜出來了。
姜嫵手中的毒藥自然不可能是提前為賴三更準備的,她真正要害的人另有其人——答案顯而易見。
楚明鳶攥了攥手裡的帕子,眸色微暗。
上一世,也正是因為她查到了姜嫵也去過白雲觀上香,才一意孤行地決定為亡母掘墓。
如今看來,她也沒全錯……
楚明鳶一時有些恍惚,忽然感覺袖口一緊,轉頭就對上虞昭昭明顯寫著擔心的雙眸。
“阿鳶,你別在意楚明嬌剛才的話。”
虞昭昭盯著楚明鳶的眼眸,正色道,“她分明就是看不得你好,在挑撥離間呢。”
心口一暖,楚明鳶瞥了一眼公堂外的楚明嬌,微微地笑,眼神已經恢復平靜。
“我知道。”
“我又不傻。”
她承認,有那麼一瞬間,她被楚明嬌那句話擾亂了心神——哪怕知道對方是故意的,是滿懷惡意的,前世的心魔還是干擾到了她……
“噗嗤!”
虞昭昭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就是就是。你又不傻!!”
“我的阿鳶最聰明瞭!”
她親暱地靠在楚明鳶的肩頭,兩人笑作一團。
楚明鳶將臉埋在虞昭昭的頸窩,眼底閃過一道複雜的情緒。
她忽然想起她與蕭無咎在皇覺寺相看時,她曾經對他說:“蕭探花,你若是另有意中人,也不必勉強與我結親,人生苦短,生而悅己,而非困於他人。”
當時蕭無咎回答說:“我若不願,誰也奈何我不得。”
事實上,他並未正面回答自己他是否有意中人。
楚明鳶的心跳莫名地漏了兩拍。
心裡有一道聲音告訴她,楚明嬌應該沒有撒謊。
假設蕭無咎真的曾有過一個意中人,那麼他為什麼沒有與那人定親呢?
羅敷有夫。
如果對方已經定下婚約,或者早就嫁人的話,那就可以解釋了。
想著鎮南王府的那些糟心事,想著白側妃橫插到他父母之間,逼得尉遲王妃二十年不曾回王府,楚明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過去的一切造就了今日的蕭無咎。
他不是楚明嬌,所以,他做不到橫刀奪愛。
她是該為此感到高興,還是慶幸……亦或是吃醋呢?
楚明鳶像貓兒似的在虞昭昭肩頭蹭了蹭,就在這時,一個管事媽媽打扮的婦人從街對面朝兩人走了過來,屈膝福了福。
想著在這裡喚縣主不妥,她便喚了聲“蕭夫人”,客客氣氣地說:“我是姜家的管事媽媽,我家老夫人請您到始源茶樓說話。”
她生怕楚明鳶不肯去,指著始源茶樓二樓的某間雅座,又補了一句:“二表少爺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