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聽小國舅這麼一說,又不免對著顧湛投以狐疑的目光。
顧湛臉都黑了,再一次後悔今天衝動地跑來找楚明鳶,忙不迭解釋道:“是父王的足痺之症發作,前些日子來這素問堂瞧過大夫,我只是來問問。”
他負手而立,做出一派問心無愧的樣子。
拓跋嵬眸底一亮,將手裡的那支金翎箭攥得更緊,唇畔露出一絲躍躍欲試。
心道:這還真是意外之喜了。
原來那位在南疆威名赫赫的鎮南王得了足痺之症!
楚明鳶朝他們的方向望了一眼,暗暗搖頭:
都說虎父無犬子,然,那位鎮南王之子卻無其父半點風采,竟在敵國跟前毫不設防地暴露了鎮南王的病情。
該說他心思單純呢,還是蠢不可及呢?
也難怪上一世面對百越大軍,他節節敗退,毫無還手之力,後來更是死在了他親弟弟的刀下……
正想著,藥行街的一頭傳來一陣喧囂聲,似有人正突破錦衣衛與南城兵馬司的封鎖朝這邊行來。
袁瀚蹙眉,狐假虎威地對著四皇子的一名侍衛喝道:
“你去看看,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擅闖錦衣衛的封鎖?!”
“將人速速拿下!”
他的眼角、右臂的傷口都在疼,心裡還憋著一口氣,打算殺雞儆猴,也讓楚明鳶看看得罪自己的下場……
“好大的威風啊!”
不遠處,一道熟悉得不得了的男音鑽入袁瀚耳中,嚇得他那雙因為酒色而渾濁的眼眸瞪得老大。
袁瀚慢慢地,怯怯地循聲望去,三四丈外,他哥袁渙那張威儀的臉龐映入他的眼簾。
“大哥。”袁瀚乾巴巴地喚道。
話音剛落,就聽熟悉的鷹唳聲響起,停在屋頂的白色海東青展翅朝袁渙的方向飛去。
袁瀚被這頭海東青撓出了心理陰影,喊道:“大哥,小心那頭……”
然而,白色的海東青從袁渙的頭頂上方掠過,飛向了四五步外的另一人,收起雙翅,穩穩地落在了一匹四蹄踏雪的黑馬上,“啾”了一聲。
比起此前殺氣騰騰、人擋殺人的兇猛樣,此刻的海東青竟然顯得有些軟萌。
“乖。”黑馬上,一襲月白直裰的蕭無咎在愛寵的頭上讚賞地摸了一把。
袁瀚說了一半的話戛然而止。
他突然知道楚明鳶的這頭海東青是怎麼來的了。
蕭無咎,又是蕭無咎!
袁瀚的眼睛差點沒噴出火來,指著蕭無咎問他哥:“大哥,你怎麼會和蕭無咎在一起?!”
袁渙看了看形容狼狽的弟弟,微微蹙眉,解釋了一句:“我和蕭探花恰好在附近的十安酒樓喝酒,聽到這裡刺客,就一起過來了。”
他這句話與其說是對著弟弟,不如說,是解釋給二皇子與四皇子聽的。
頓了頓,袁渙問:“阿瀚,你怎麼會搞成這樣?”
他心想:錦衣衛不是說,被景愈行刺的人是西勒三王子拓跋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