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想這小師侄平日裡也算恭敬,日常下山辦事總曉的帶些難覓的仙草靈藥回來孝敬,觀中我那爐即將成丹的九轉靈寶丹,只怕這小師侄花的心血也是不少。此時見他橫屍此處,貧道心中著實有些不忍啊。”
天水口中喃喃說著,語氣極為悲痛,腳下卻絲毫不停,只是瞬間,畢止已經血肉模糊,原本大好的頭顱已不復人樣,天水這才停了下來,微一合掌:
“妖獸將你殘害成這般模樣,師叔必定為你報仇,你修行尚淺,道胎弱小,只怕轉世不易,師叔就再幫你一把吧。”
此時畢止已完全沒了氣息,天眼處一絲乳白色光芒緩緩逸出,正是那小小道胎,天水裂嘴一笑,手一指,一縷暗紅的三昧真火直射而去,吱吱幾聲輕響之後,那道胎頓時灰飛煙滅。
天水這才放下心來,舉步朝那水潭行去。
畢止一死,驚蜇從手中滑脫,那金色靈氣頓時沒了方向,隨著驚蜇的藍芒在半空中結成了一片金茫茫的霧氣。見天水行去,那霧氣好似活物一般向前迎來,和那七彩靈神幡的毫光輕輕一觸,頓時一驚,往後竄去。
“好仙器。”見這靈氣如此活潑靈動,天一心中頓時大喜,心念一起,七彩靈神幡在空中滴溜一轉,化為尺長的小蒲扇模樣鑽入天水懷中轉瞬不見。
靈神幡一收,等若把自己赤裸裸的擺在了妖獸面前,天水加倍小心起來。心中默唸咒語,拂塵一揮,二個巨影憑空出現,昂然三丈渾身金光燦燦威猛異常,正是那金甲天兵模樣,一左一右四目如銅鈴一般死死的盯住了那霧氣嫋嫋的黑色水潭。
四下看看卻無異樣,天水這才放心的將手伸了出去緩緩朝那驚蜇握去,眼見就要到手,‘嗚哇’一聲啼哭聲響頓時把他驚了一驚,抬首望去那水潭中異變忽起。
原本那平靜無波的水面現在暗流盪漾,地面也隱隱震動起來,天水知曉那妖獸又要現身,眼看好事可成又生變故心中暗歎一聲,心念一轉,那七彩靈神幡又悄然升起。
隨著那嬰兒啼哭之聲越來越響,水潭之中一股噴泉沖天而起,方圓數米頓時被一陣震騰的水霧籠罩了起來,暗夜之中原不可見,可那水霧卻帶著絲絲熒光,極為詭異。
二點綠芒隨著那水霧冉冉升起,水霧散去,一羊身人面的怪物正匍匐在地,對著天水咆哮一聲,口中尖銳的牙齒參差不齊寒光閃閃,正是那狍鴞真身已現。
“好孽畜,老道正要為師侄報仇,你還敢斗膽現身,定要打得你靈神幻滅不可!”
天水大喝一聲,一來惱怒這怪獸壞己好事,二來知道其他修道中人片刻就要趕到,林外碧玉火雲陣對那些修為高深之士只怕無效。
心中念轉,當下再不遲疑,九重真觀滅緣界全力運轉之下,雙目現出淡淡紅芒,微微吟唱幾聲,一左一右二個金甲天兵手中頓時各自結出一把丈八長矛朝那妖獸一擊而去。
那狍鴞腋下雙目一開一合,看著那金甲長矛化做閃電一般擊去卻毫無退避之意,‘嗚哇’一聲,那二點綠芒忽然脫體而出在身前結成了一道屏障生生受了一擊,身形晃都不曾一晃,又是‘嗚哇’一聲口一張一顆烏黑的內丹噴出,帶著一股濃重的腥氣朝天水飛來。
天水大吃一驚,這金甲天兵乃神物,一般修道之人根本休想召喚得出,自己修得九重真觀滅緣界也要竭盡全力才將將使用的出。那妖獸竟然如此輕易就能擋下天兵一擊,修為高出自己想像之外,那方才為何對自己的三昧真火如此害怕?心中隱隱感覺有些不妥。
說時遲那時快,天水只是念頭一轉之間,那狍鴞內丹已到面前,七彩靈神幡所化毫光罩被其一衝,頓時蒙上了一陣黑氣,防禦範圍急劇縮小。
連七彩靈神幡也阻擋不得!
天水一時輕敵想再化符使三昧真火已是不及,眼看那狍鴞內丹破罩而入直擊面門而去,心中大急,此時才有一絲悔意,不該貪戀寶物將百年道行毀於一旦,眼一閉心中萬念俱灰。
一聲清脆的炸響過後,自己卻毫無痛楚之意,天水一怔,睜開眼一看詫異不已,面前不知何時擋出一小小的寶鏡正凌空飛舞散出道道紫色光芒,縱橫飛躍之中和那狍鴞內丹糾纏在一起。
轉頭過去才發現有一中年人正站在身旁,口中喃喃做聲,劍指晃動,看來正是放出那寶鏡之人。那人身邊還站著一小小孩童,眉清目秀,見天水望去,鼻子裡‘哼’的一聲,就將頭扭在了一邊。
天水危急之下得逃性命心中大安,見著小童無禮也不在意。看那手鐲所發紫光越見黯淡,眼看也將不敵,連忙手一指,三昧真火隨著一小小符紙在空中凝形而出。
那狍鴞身形一顫,內丹在空中猛的一頓,顯對天水的三昧真火很是忌憚。三昧真火到處轟然一聲將那寶鏡及內丹一同包圍在內,那內丹猛的在內盤旋起來,可又被那手鐲紫光牢牢纏住,左突右突脫身不得。
天水恨那狍鴞方才險些累得自己喪了性命,見此時那內丹似乎還有餘力,一橫心,暗咬舌尖,一口血霧噴出,已是使出血罡三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