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雲淡月。
儀賓忠誠伯深夜坐車,去了烏老檔府上,商議自己在錦衣親軍衙門裡的前程。
烏老檔也住在順義坊,忠誠伯的車馬特意悄悄停在烏府後門,偏偏柳如海路過時,看到了車馬裡抬下來一擔擔的禮盒,悄然送進了烏府。
惠文陛下是不是要換一個錦衣都督,烏老檔當然是能說上幾句的。
宋成明的日子也不好過。柳如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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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了蘿院,在內室放下藥箱,屋裡寂靜。
女傀儡不見了。曹夕晚也走了。
屋裡只有月光,屋角的地鋪已經卷起來,收起不見。料著她扛著鋪蓋送回到隔壁空院子裡。她用來做枕頭的小包裹兒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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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留著一盤烤番薯,他笑著點了燈,尋思著明天叫松壁來侍候。
這半個月他事事親為,燒水、做飯、洗衣裳。還要琢磨著怎麼開方子配藥才能調理封小楚。也太累。
家務瑣事他倒不是不會幹,但曹夕晚這人,就是拖著他一起養一個木頭傀儡。她嫌一個人養太累。否則帶回後巷家裡不好?
宋成明就不應該在曹夕晚的藥裡下毒試探。
柳如海在燈下用暗語寫密報,他深知,青羅女鬼本來也是想幫著蘇錦天對付師叔們。碧影宮又是趙王的供奉,南康侯足可以坐收漁利。
現在她天天忙著溜傀儡,明擺著不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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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先生。”
他剛把密報封起來,就聽到院中有人喚,他皺眉,便把空白的密報攤開隨意一放,到堂屋一望。
果然,月夜牆影,院中站著兩個錦衣小旗。
他們按著刀立在門口:“侯爺相召。”
南康侯有什麼事?半夜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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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海背上藥箱,就去了外書房,一進房,他就看到了曹夕晚和封小楚的身影。
他想,敗露了?
南康侯從他院子裡,把她們捉了個正著?
他還想要多承擔一些,絕不至於讓曹夕晚一個擔著,就看到曹夕晚回身一指:“是他和我說的,地下有密室,室裡有傀儡。”
柳如海默默看著這指著他的手,還在書房四面,重重圍困的錦衣番子。
他想,沒有早點絕交,是他的錯。
青羅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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