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夕晚潛進內宅。
在路上就知道侯爺毒發了,因為前宅裡的番子突然減少。
她過去十年負責侯府守備,這兩年秦猛和她早就商量過一旦侯爺出事,應該怎麼處理。慣例是收縮番子們的防禦線,集中到內宅百花堂前後來。
她在屋頂,望向空蕩蕩黑漆漆的前宅。
連二管事這幾日住在郊外,她伏在了百花堂正房的屋頂上,心想,如果連二管事在,是不是會進密室,把傀儡都放出來?
因為侯爺從沒有提起,出事的時候,番子們放棄的前宅由誰管。
現在,她知道了,是傀儡們守備。
讓她過去十年完全不懷疑,當然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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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屋頂,推開了瓦片,低頭看下去,就看到了樓淑鸞。
鶴鏡明亮,她坐在了圍屏床邊。握著丈夫的手。
曹夕晚瞟到了陳媽媽端盆出了房,她連忙摸出了一個小腰包兒。
腰包裡面是她搶來的葦杆吹管和迷藥,下五門的小賊們喜歡用這個。
巡城司瘴煙鬼百里雲倒是有一整套的吹毒用具,全是青銅打就,精巧又安全。但萬一被發現,工具被找到,侯爺一看就知道是她了。
她把迷藥放一邊,拿了一包毒藥,她熟練地在吹管上好藥,自己服了解毒丹。
她把毒,從瓦縫上慢慢地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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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淑鸞正在出神,問雪悄悄上前,送了一盞熱茶:“太太。太太還請自家保重。”
“……去把我的藥盒子拿來。”
“是,太太。”問雪到了妝臺,開了抽屜,裡面是一隻雕花小木盒。
問雪認得,這是十二公子讓侯爺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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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啟盒子,盒內整齊的十枚藥格子。其中一格是空的,太太已經服了一枚。
問雪把盒子雙手呈上,樓淑鸞又取了一枚,嘆了嘆:“若是侯爺好了。你再讓人傳訊息給十二公子,說我記得他這情份。”
“太太,好好安胎吧。”
“還不知道是不是?”
“一準兒是的。”問雪為侯夫人發自內心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