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海的聲音響起,她看了過去。他的視線從禮單上移過來,溫和含笑看著她。
這個人是趙王府的密諜頭子。
她想。她第一次去求醫的時候,就是這樣認為的。
但她,居然這麼久都沒有抓到真正的證據。
侯爺讓他一直住侯府,也是因為陳千戶至少有十幾個眼線一直盯著他,結果是什麼?衙內裡依舊把他劃為丁字檔的細作。
他沒有絲毫問題,表面上,他只是替王府拉些關係人脈,打聽些朝廷訊息的坐京客卿。
她開口:“請轉致王府,如果趙媽媽被捉了,我想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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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院子。
正房。
三槓子財物,裡面金銀玉器與上等衣料、金線毯。價值不菲。
這是為了贖人。
柳如海放下禮單子,慢慢道:“我想想。”
“成。”她想,他應該明白她的意思。
趙媽媽是不是被捉了?
——但他半點口風不露,絲毫破綻不露。
是不是趙王府已經謀反了?她也看不出來。
她是誰?她是錦衣衛裡幹了多少年的番子?她都看不出來,她不相信柳如海這樣的人只是一個良醫署的客卿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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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步出柳家院子,看著天上飄飛漸大的雪。迷迷濛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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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二門外。
桂院。
“刀君,曹姑娘已經銷了假,回內宅當差了。”
蘇錦天一笑,順手賞了順寶兒,他尋思著明天請侯爺叫她出來。
夜裡,他從外書房告退,沿廊走回了自己院子裡。侯爺厚待他,特意把跟前的小廝兒順寶給了他用,他擺擺手,讓順寶兒去睡。
他如今也不用少女的曹夕晚追著提醒,便知道,侯爺的近身人是不好用的。
他不是可以任性的魔宮少主了,他是在朝廷衙門當差的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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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雪光,映著寮窗。
燈已經吹了,他剛脫了外衣,坐在床側脫靴,一隻手爪子顫抖搭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