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倒少見了。”他都不禁伸手,二指撫了撫,這質地果然好。
“不敢,是當初從大元宮裡運過來的,是最後一批前朝得的貢品。後來的毯子說是工匠逃了。就再沒有這樣的質地。太祖陛下得了這批。我正巧在跟前,得了四匹。”她暗暗心痛,這是自己最喜歡的毯子,準備以後和爹孃搬了大屋子用來佈置的。
柳如海瞥了她兩眼。按說,曹夕晚有這樣的財物,柳如海倒不意外。
這些全都是需要變賣的財物,如同買屋置地一般急切間未必就賣得出去。賣得價錢也難講。但真要是窮得狠了,有這些在就總有些家底子。
難怪昨天半夜裡她翻箱倒櫃的聲音。
當時,他還納悶著,她在家裡找什麼呢,只不過她有這個家底子,卻為何要送給他?
柳如海深知,她對他是半點不客氣的。完全就是京城裡一切她說了算,她真是好人處處在照顧他的地頭蛇架式。
能花這個錢打點他,必定是她手伸不到的地方——燕京城。
++
“禮物薄了些,下回再補。”她沒找到幾匹宮樣錦兒,不知道她娘放在那裡。
洪大姐和霍大姐在堂屋裡擺桌子,放席面,六菜一湯,還有個黃銅燙鍋兒。她連忙道:“我有一套新得的好瓷器兒呢,二娘子送給我的。這幾天還沒用,今天用吧?”他也聽說了南河百戶的差使,料到是二房公子小姐們塞禮物給她,他不由得笑著點頭:“倒要見識見識。”
她便叫洪大媽去她家裡取,就放在他爹孃的東屋箱上,她偷懶沒收起來。
一時間瓷器取來了,倒是一套白胎淡妃紅色官窯盞兒,晶瑩剔透,難怪她喜歡。
柳如海覺得這顏色,他也配得上,絕沒有男人不用這顏色的意思。她笑嘻嘻,看著霍大姐抱了酒罈子上來,吸吸鼻子嗅,想了想:“是黃酒?”
“天下第一江山。”
“好名字。”她果然就覺得來勁兒,這是在吹捧她,果然柳小子就是可心人兒。
他就好笑,她偏偏就特別中意“天下第一”這幾個字,難怪那晚和蘇錦天吵架也要搶著吹噓名號。身為女子,不是這樣的脾氣,還真未必能壓蘇錦天一頭?
她和顏悅色,看著柳如海親自開了酒罈泥封,向妃紅酒壺裡灌滿酒。
她也起身,玉手執壺,涓涓細流,倒了兩盞酒。
柳如海坐著,含笑看著她。
霍大姐丟個眼色,和洪大媽把火炭攏好,就關上堂屋門,退下去自己吃飯吃酒。
++
“熱嗎?”二人各吃了三盞,她微有薄汗,面色桃紅。他先把身上新貂皮袍兒解開,不禁問她:“屋裡暖,先把皮披子脫了。離開時再穿上才好。”
“怕冷,吹到風了。”她摸摸頭頂花枝縷銀冠兒,“今天沒戴兔毛圍髻兒。”
“我那裡有一副。”
“你用過的?”她笑問,柳如海哈哈大笑,又吃了一盞,慢慢道:“路上看到就順手買了。”
曹夕晚微怔,看了他兩眼。柳如海神色如常。
“……你能看到就買的,必不是平常的。”她想了想。倒也沒有拒絕的意思。
他微微含笑,起身回了裡屋,取了一隻金綠迴文紙盒兒出來,放在桌面,推到她面前。
她伸手輕輕開啟,微噫了一聲:“這不好戴的。珍珠子太大了。是貢珠。”
越制了。
他倒失笑:“原來你還講究這個?”
喜歡四朝玉京春請大家收藏:()四朝玉京春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