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二管事在外面察覺到侯爺春風滿面，難得的心情，連忙領了醫鬼陳明進來。
還有陳千戶也來了。
路過梢間時，因侯爺踹翻的新屏風還沒有選好，陳千戶愕然看到東窗前一個眼熟的女子，她趴在炕桌前，數著十八子珠兒，虔誠理佛。
她抬眸。
陳千戶連忙點頭為禮。陳明倒是笑嘻嘻，擠眉弄眼，笑她又在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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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用連二管事說，她並不多聽，一直在東梢間窗前坐著，唸完佛，抄完經，她就抱著藥師王佛像沉思。
亮漆小几上，棋盤茶盞，還有她裝著紙筆佛經的烏漆提盒子。
她早就和醫鬼陳明說好，他只要把長生丹仿製出來，發財升官都順他的意。陳明也有家族。
陳千戶把這族侄撫養在家中，如今還在為他在京城名門裡說親事。陳明辛苦製出藥來，當然想陳氏一族得益，自家也求個封妻廕子。
她記得，上回侯爺得了十枚福壽丹。後來陳明又獻了一百枚。
樓細柳，看著像是已經在服用了。嗯，這丫頭看著快要發瘋了。也不知道誰倒黴。
——她若是攔一句不讓細柳吃，倒叫侯爺疑心她。
便是細柳，也不會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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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康侯的聲音傳來，滿是驚異：“什麼，只要三年就能練到第六層？”
“是，屬下推測應該是如此。只要不間斷服用就能練到第六層，但若是停藥，恐怕又會功力大損。”
“好，好！”侯爺得了這丹藥，如在雲宵，在書房中大笑。
她在東梢間聽得，冷笑。
她自然知道，如此一來，侯爺手下豈不是個個都修煉成青羅女鬼？他有了選擇也不用擔心她不聽安排了。
她其實是一個很老實很上進肯幹的女番子。她喜歡在衙門當差。
她嘆氣，抱著佛像。
就因為不肯給侯爺為妾嗎？就被懷疑忠心？還是因為她那不靠譜的親爹是大老爺的心腹人。以往的侯爺其實不在意。畢竟那時宋成明還沒有繼承爵位。
如今自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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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看看了屋樑上。
雕樑無塵，只餘窗外陽光落下斑斑光影，她知道，秦猛就在光影裡。
她記得妙蓮的前夫富全太監，他在宮牆夾道被她一劍封喉後，她發現他懷裡有一張殘破密諜訊息：
——血戰百刀未死，欲取南康侯而代之。
富全是陛下心腹。
這與她以往讓趙媽媽安排了心腹伴當兒暗查，推測戰百刀是假死，這兩個訊息暗中相合。
所以，書房裡那位正在大笑的南康侯，是真侯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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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千戶要升職自然大喜，叔侄二人與南康侯談到了入夜，連護衛都換了班。
一更天，擺上酒來閒話，陳千戶還沒有離開，她聽得都打瞌睡了。陳明溜過來和她說話兒。她打了個哈欠，小聲問：
“我讓你試的新藥，試過了？”
“錢。”他伸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