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回府換著看。”
這是在敷衍她,她暗想。
但她裝成不知道,立時又換個事和柳如海商量,拉關係:“我租到了鋪面,肩膀並肩膀的。你一個,我一個。”
她拿出兩張文契。
她想,她當然不能掉以輕心,死了服毒又自盡的牛太監,還能死第三個。
原來她出府頭一件事,就是把小喬的兩個鋪面都租下來了。
好在毛二狗是跟久了,並不以為她光是出府辦私事兒。
鋪子就在暗河口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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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海接過兩張契,果然比鄰,但合夥開鋪子居然一人一間這可就怪了。
毛二狗打了火石,掌了一隻紅燈籠,火光搖曳。
柳如海想了想就猜出她的意圖:“悄悄地賣羅漢紫金活絡丹?不能告訴南康侯?”他似笑非笑,“你拿我當幌子?”
“三七?”她比個數目。
他直接道:“五五。”
“……行。”她趕緊接過了燈籠,讓毛二狗把筆袋兒拿出來,讓柳如海簽押。
他不急,持著筆,側著耳彷彿在聽什麼。
她便也聽到了一聲長長的唿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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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聲幽幽悠悠,彷彿鹿入林中,這哨聲在入夜的金陵城裡,傳出了很遠。
柳如海下筆簽了租約,隨口問:“聽到了?世子出宮了。”
“用不著聽到,方才燕王世子像是老鼠被追一樣快馬出城門了,我親眼看到了。你們家這傳信哨聲已經慢了半刻鐘。我威脅的。”
她一把將租契拿在手裡,滿意看著他籤的花押,皮笑肉不笑,“恭喜。”
柳如海居然上了這個小當,愕然,又微笑,似乎大事已定不與她計較的意思。
她就更火大。
若是以前,不管上司怎麼不靠譜放跑了敵人,她撥劍追上去恐嚇教訓一頓,證明她自己非常靠譜就是了。
現在呢?她想,多虧她會罵人。罵死他。
“聽說你最近一直和宮裡老檔走得近,莫非是真想進宮?哦,是顧御醫推薦過你吧。到底是世交。我猜猜,柳公子有意進宮做公公?”她譏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