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太不由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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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夕晚所料,柳如海的長相氣質,她曹夕晚雖然不大喜歡,但別的女子就未必。
六太太一看,這柳先生如此年輕,一身青錦出毛袍兒,在門廳外的飄飄細雪中,他眉似遠山,眸斂春波,畫上的人兒似的。
她不禁也暗暗納罕,這就是雷娘子說起的那位野郎中……不,世家名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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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太太劉羽兒性情爽朗,和六老爺成婚不過一年,夫妻和睦。
她更不傻。
如今一看這柳生風采,她才明白,難怪方才曹夕晚含蓄說起:“柳大夫?他要說門好親倒也容易。”
這話沒錯。越是如此,六太太也為好友雷娘子可惜。
若不是雷大人下獄,雷娘子未必就配不上這位柳公子。
她聽說。柳公子對雷娘子也頗為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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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夕晚坐在丫頭房裡吃茶、吃果子。看青雀、花翎描的鞋樣兒,倒笑著:“我們太太陪嫁裡幾副好瓷品,不是親近人,不拿來用的。”
“正是這話呢,上回我們太太去正房頭一回吃茶,三太太拿出好一副碧綠松葉斗笠瓷,說是宋代建窯的。我們太太說,三太太怕是在閨中最愛收集建窯官瓷。”
“六太太有眼力,我們太太平常的清供古玩,也是建窯瓷居多。插梅的那隻冰碎天藍盞兒,你看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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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看著比玉器還剔透,尤其那一隻,府裡未必有呢。”
丫頭們絮笑著,丫頭的嘴風雖然緊,但方才在小坐廳裡聽了曹夕晚與六太太的話,便也半吐半露說起了那位柳大夫。曹夕晚聽在耳中,她一來早知道王太太的事,二來,她要套六太太的話,自然容易。便隱約明白六太太的意思。
柳如海,這真是獻殷勤獻得叫人懷疑了。
這小子早早去牢裡看了雷老爺,又去雷家,把一家子祖母,太太、兩個兄弟兩個姐妹全都請了診,連嫁出去的一個姐姐家也沒有放過。
曹夕晚聽到這裡,再想想,柳如海像是專盯著墳場裡的病人。她心裡突然一驚,二老爺和六老爺,不也是病人?
雖是像侯爺的障眼法,才請柳如海給兩位老爺診脈,但柳如海卻順水推舟了?這就不一樣了。想到這裡,她也不禁找個藉口起身更衣,獨自出了丫頭房。
她提著裙,踏著亂瓊碎玉,她悄悄來了小坐廳。
豆青帘邊的六太太被她抓了個正著,嚇了一跳後,紅著臉。
她蹲著,悄悄揭簾子偷窺。
六太太頓時淡定了,連忙也窺著,六太太心裡想,曹娘子走路都沒聲音兒,她哥哥兒去年就託她打聽,曹娘子是不是在閉關修煉呢。他可是押了衙門小賭局的,賭曹娘子最多三年就要魔功大成。
女魔頭曹夕晚這一看,卻是微怔,柳如海神情與外面不一樣。
在群房後巷裡,他一向閒散逸雅,唇邊常帶三分笑,青衫白巾,沒事就穿著一條藍布大圍裙子呼呼打掃院子,偶爾給她家送個醬肉面外食,出個診都溜達著,像是天氣正好,宜踏青宜賞花,宜閒著沒事亂逛。
此時,他卻大不一樣。他長眉凝重,手中一枚小小銀針舉重若輕,不拘言笑,僅僅是一個站姿,就少了閒逸平添了三分世家氣質,叫人一看就係出名門。
她下意識抬頭,看向了劉羽兒,嗯?他這是知道六太太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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