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海掃了一眼佈置,靠雪牆置著兩排烏木兵器架子,插滿寒光四射的刀槍、斧錘。
廳角大架子上掛一副黑鐵鎧甲。
鎧甲後是一道雙扇仙霧松石紋小屏風,屏風後似乎是掛豆青帘子的小門。
宋成鳳瞟一眼豆青帘子後,後面是一間小坐廳,通著夫妻的正房前院。六太太和夫君說好了,她從後院過來,在小坐廳,等孃家兄弟的訊息。
訊息一到,她就咳嗽一聲,看他揍人。
六太太躡手躡腳正要走過來,丫頭青雀小聲:“太太,侯夫人打發小晚姐來了。送東西給太太呢。”
柳如海聽到簾門後隱約有年輕丫頭說話聲倒是沒多想,只看到兵器架上掛著一對刀,刀把系紅綃,柳葉薄鋒刀,似乎是女子所用。
他暗忖著早聽說六太太是武官家出身,怕也是會一點,夫妻倒是琴瑟和鳴。
又打量鎧甲幾眼,原來這位六老爺練的是上陣殺敵的功夫,正經的武將路子。
不是和青羅那樣。
錦衣衛巡城司練的是短兵相接的擒拿功夫路子。更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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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之坐下,隔著小方烏漆幾桌,為宋成鳳搭脈。
連二管事在旁邊看著,柳如海似乎只用了五個呼吸的功夫,隨即起身拿藥箱。連城納罕,這診脈,看著不大上心的模樣?
比之他給曹夕晚診脈花的功夫,差了十萬八千里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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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海確實不怎麼上心,真是個小毛病。且這人也不一樣,曹夕晚元氣虧耗,一身舊傷,疑心極重。
若想博她的歡心,難了無數倍,他自然步步謹慎不觸她的黴頭。
但宋成鳳,卻不一樣。
他不需斟酌,直接開了一副丁香柿蒂湯的尋常方子,開啟銀針囊兒,仔細為六老爺胸口紮了六針:“請端坐勿動。”
“成。”宋成鳳爽快應了,半敞著胸口也不怕冷。
柳如海挑眉,倒是個好性情的勳貴子弟。
宋成鳳也覷著他,治這點小毛病他還能比宮中御醫強到哪裡去?
侯爺叫他試一試這柳先生,不知道是為什麼。
還有他的妻室六太太,埋怨這柳大夫不是個正經好人,是行騙設局的野郎中,要揍他。宋成鳳倒來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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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二管事接過藥方,當即讓六老爺跟的人去煎藥。如同在侯爺跟前一樣。
柳如海瞥到,便知道宋成明與這位六老爺宋成鳳關係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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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刻鐘,他才取了針,把藥送到病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