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盤上還是她與侯爺下的最後一盤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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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海開了藥箱,她把手腕擱在了螺鈿烏漆小炕桌上,腕下是藥箱裡帶來的烏絨脈枕。
他坐在對面,眉頭微顰,潔白修長二指搭在了她的脈門上。
咚——咚——,她聽到了自己脈息緩慢的跳動。
南康侯在交椅上起身,踱了過來,負手立在一邊,他也似有察覺。
診脈的時間太長了。
她想,比她上門求醫時,還長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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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海突然睜眼,盯著她:“曹娘子,得罪了,還請看看舌苔。”
她張嘴,吐舌頭。
他仔細端詳:“好了。”又站起,“侯爺,學生還要看看曹娘子的指尖。”
宋成明微怔,看了曹夕晚一眼,她點點頭。宋成明便道:“請。”
她把十指伸出來,叉開,在家裡養了這些日子,她十指玉膩如蔥根,她自己在家也細看過,指甲蓋兒和面板,未有什麼中毒的變化。
柳如海自又不同,他開了藥箱子,取出了一隻小盒子:“這是藥水,抹上就幹了。不妨事。”
她懷疑地看著,但還是點點頭。
屋裡有侯爺,屋頂有秦猛,屋角書架邊隱藏著宋婆婆。
若是他敢亂來,死路一條。
清涼的藥水抹到十指指尖,香餅兒燒了四分之一的時間,柳如海才用一隻銀夾兒,捻起她的手指,一根根仔細看著,指甲裡未有變化,接著,藥水抹在手指之間的縫隙,面板也沒有明顯變化。
“咦。”她吃了一驚,中指與食指間,有月牙兒的藍色如絲線一般。
侯爺也看了過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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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娘子,服過碧影宮的秘藥——鬼見愁?”
“……對。”她驚訝不已。
“以毒攻毒?”
“……對。”
“平常多吃些參片兒。壓一壓。過兩年就好了。”
她不禁也有了三分佩服。宋成明笑道:“好醫術,御醫可是沒看出來的。誠福寺主也只是說她中過百戰血刀的毒粉。又用奇毒壓住。再多卻是看不出來了。連城,你把這陣兒得的三株參拿來。給小晚。”
“是,侯爺。”連城轉身,去庫裡取老參。
她想想老參這樣貴,她雖然帶了一罐兒參片當零嘴兒含服,當然不嫌多。
她瞅瞅柳如海,那參片兒也是他和她娘說的?
柳如海把她十指都仔細看過後,起身。外面有小廝順寶兒,有眼色地送了熱水進來,曹夕晚浣手。她左右一睃,她以前在這裡使喚的麻婆婆,不知去哪裡了。
書房是二明一暗,柳如海走到暗房西梢間,在桌上,寫了半篇醫案,侯爺捋須在旁邊看著,頻頻點頭,他忽又放筆,起身道:“再請診脈。”
她正走過來,微噫,看侯爺。
宋成明懂些藥理,方才這柳小子寫的醫案裡是什麼?
總不至於能治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