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月光下,細看她,神色倒是比前幾天看到時,要好一些。
又突然看到了她在廚房窗前擺一隻大海碗,泡著些熬粥的食材。備著明天用。
他一看就知道,是他開的食補方子。
他不禁微微一笑。
他開的這方子,與趙王現在用的食補方子,一般無二。
並未藏私。
她倒是有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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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廊下似乎沒看到什麼動靜,便轉身回了廚房,水聲響起,她像是還在洗碗。
他想,時機不對。
且她,似乎並未邀請他過來一敘。
是他又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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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影婆娑,他折返家中。
床頭箱上,擺著幾匹綢料子,是曹爹子這幾天送給他的。算是臘肉回禮。這回禮太重了些。原來不是她的意思?他解衣亦在枕上沉吟。
只不過,他雙手枕在腦後盯著帳頂,突然笑了。
想起她在屋裡一邊洗碗一邊罵他:“姓柳的,但凡是個正經人,哪裡敢答應我家裡來吃飯?他還敢騙了你好幾匹綢子去!萍水相逢,無親無故,便是鄰居也要有個一年半載才相熟。家裡就我一個女兒,你請他,他就應該來?爹爹你是糊塗,他就是有奸心!”
這話,他可是聽到了。
他有意接近,似乎,唐突佳人。
而侯府外這條巷子,像是從錦衣衛護衛司裡調來了不少高手,增加了巡邏的次數。
是為了準備侯府大婚?還是為了廢人青羅。
不論為何,他需要尋找更適合的機會接近她,才好。他看看櫃子上的三匹綢子,應該回什麼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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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兩天,三秋桂子從南燻門外開到了山間寺院。
正是九九重陽,踏秋時節。
天下太平不過十數年,京城百姓,呼朋喚友,全家出城登高賞秋。
行人不絕於道。她提著行李包裹,在相熟的驢馬車行裡僱了輛小車,出城到了郊外尼寺誠福寺。
——她時常這樣替侯爺收帳目,家裡倒也習慣了。
正好不用見到他爹請那柳書生到家裡來吃飯。不看僧面看佛面,畢竟是府裡六公子寫了保書的。
她也不方便弄死他。
都成廢人了,還結什麼仇。她想。
周王府派了醫官去給趙王治病的事,她也聽說過。如此看來,柳小子和北邊兩家王府關係極深,一來是替王府打聽削藩之事,二來,確實是心腹人,要進京城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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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都傳,向趙王下毒的就是南康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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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尼寺裡寄住了十幾天,沒有一天是不熱鬧的。
先是,錦衣衙門程總旗的太太進寺。包了上等院子,洗了幾日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