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知道,他爹過幾天九月九重陽節,必要請奸細過來吃飯。
她懶得理。
“柳書生,說他與侯爺是舊識。還想進府見見。”她爹得意說著,“不是我,也幫不了他。”
她想,柳小子果然是要在替北邊王府打聽訊息吧。這奸細。
但說到舊識二字,她心中一動。她確實覺得這人眼熟。但她爹在吃飯時吹個不停,她的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這種北邊來的可疑人,怎麼可能見得著南康侯。
不為別的,南康侯一直在錦衣衛當差,為了防刺殺,身邊圍得鐵桶似的。只不過,這書生如果真是侯爺舊識,難不成是借舊識之名,來刺殺侯爺?
按說,侯爺的仇家不至於這麼快就動手。
至少也要先確定她真是個廢人了。才會對侯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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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就出門了。”她知會了爹孃一聲,這一回,爹孃沒阻止。他們總算也想明白了:侯府準備迎娶新夫人,雖未明說,曹夕晚也知道自己這陣子不用進府當差,免得礙眼。
她便樂得養著,去寺院裡寄住幾日,為亡人戰百刀做個佛事。
其實是去看病。
她從誠福寺的女醫師太嘴裡,早得過訊息,侯夫人樓淑鸞裡手裡有一座蒙古國師留下的佛像,裡面有幽冥九變的密本與一枚長生丹。
丹藥相傳是專為修煉所用。她想,也許她應該拿刀嚇唬嚇唬太太,弄到這枚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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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父的念頭變得快,第二天還是不答應,留著女兒在家裡,連續診了三天脈。
父親是個半吊子的大夫,以前在大老爺屋裡侍候讀書。他自己認字讀了幾本醫書,居然慢慢學起來了。曹夕晚知道,她爹這醫術,小病小痛幫著看看也有二三十年的行醫經驗。再多就不行了。
“怎麼回事,你元氣不足,虛弱的很。”
翻了好幾天的醫書,曹父果然就診出了毛病,“小晚,你……你這樣脈象,看著像是大病,大病啊!”
“嗯。”她沒心情安慰父母,“侯爺叫御醫看過了。也按時給我準備藥。”她早有準備,取了一瓶藥出來擺在桌上。單是這瓶藥,就價值七八十兩,一個月要吃兩瓶。
她都吃了一年了。這丸子倒不是毒藥。但其中缺了幾味藥。便也治不好她。
眼下,她只愁以後的藥費。
她的積蓄送了厚禮給二管事和侯爺的幾個心腹。
再說,她也要給跟隨自己的伴當兒安排好出路,至少需要一筆安家費。
所以才開了賭盤。
靠侯爺是死路一條。也許到太太跟前當差會被侯夫人當成眼中釘,但她倒是想看看佛像裡的密本和那枚丹藥。
“爹孃,我日後就是離不開藥了。我有點積蓄想開個藥鋪子。爹就做坐堂大夫。娘來管帳目。算是圓了爹的心願。娘也不用在侯府裡上夜,再者不至於坐吃山空。”
她心裡藏著這一句話,但望著父母,到底還是把這主意咽回肚子裡了。
她想,這事斷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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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孃耳根子軟,這些年她給家裡的錢,也足夠開好幾個鋪子,結果呢?都叫爹孃像善財童子散個一乾二淨。
且,那幾個舅舅聽得有生意豈有不來摻合的道理?
她現在手裡留的一點錢,也是怕自己拖幾年就死了,留著給爹孃的。
至於對面租客柳秀才,她懶得理會。
她爹不上當才奇怪。
她想了想,她翻著枕頭箱子,把柳如海給她開的兩個食補方子取出來。仔細再看一遍。
方子簡單,吃了不會有害,一目瞭然。她也請醫鬼陳明看過了。
她決定吃這個補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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