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醫生詢問基本情況,岑曼痛得只會搖頭,最終還是梁溯替她回答的。不多時,他的助理已經趕來了醫院,為岑曼辦理入院手續,以及聯絡她的家人。
就在旁人焦慮不已的同時,岑曼正被一堆醫生和護士包圍著,塗在她手上的藥膏不僅嗆鼻,還伴著尖銳的刺痛。她的意識開始遊離,除了看見有人影來回走動以外,就只感到未曾歇止的灼痛。
醫生將她的情況診斷為二度凍傷,雖然損傷的地方得以治療,但她的體溫還是持續偏低,不得不留院觀察。
梁溯為她安排了一個單人病房,看著她手間纏繞的層層紗布,他問:“感覺怎樣?”
岑曼病怏怏地躺在病床上,臉上沒什麼血色,她沒有出聲,只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
他告訴她:“我已經讓助理聯絡了你的姐姐,她說她會盡快趕過來。”
在入職資料裡,岑曼所填寫的緊急聯絡人是岑曦。她沒有多想,只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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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會有護工陪著你,你需要幫助找她就可以了。”
她還是同樣一句話:“謝謝。”
頓了片刻,梁溯說:“剛才我找人查過了,這次的意外是液氮罐的真空排氣口損壞而導致罐內氣壓失常,並不是你的操作失誤造成的。公司會對你做出相應的賠償,這段時間你先休假,手頭上的工作暫時轉交給倪副總處理。”
聽著那樣公式化的口吻,岑曼根本打不起精神應付。梁溯離開以後,有個中年護工給她送來晚餐,她沒有胃口,沒吃兩口就放下了勺子。
從小到大,岑曼的身體素質都很不錯,而住院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惟一一次住院,也有母親寸步不離地守在身邊,跟現在這番悽清的現況簡直大相徑庭。
就在她對著剩菜殘羹發呆的時候,護士正好進門來查房。當護士問她哪兒不舒服,她便直接告訴護士,她的手還疼得厲害。
聞言,護士便找來值班醫生,醫生又做了一個檢查,說了幾句讓她寬心的話,而後給她打了一支鎮痛針。
這支鎮痛針應該有安眠的作用,岑曼本想給岑曦撥一通電話,讓她不用擔心自己,結果手機還沒摸到,她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濃烈的藥水味道刺激著鼻端,走廊時不時傳來怪異的聲響,岑曼睡得很不安穩,才剛熟睡時又亂夢不斷。
一覺醒來,岑曼卻覺得比睡之前更加疲倦。她習慣性地用手揉眼睛,只是,她的手還沒舉手,肩膀已經被人壓住了。
“別亂動。”
一把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岑曼有種置身夢境的感覺,奈何肩上的力度太真切,她又覺得自己十分清醒。她緩緩地轉頭,看見坐在病床床邊的男人,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反應。
看著自己的手浮腫慘白得像豬蹄一樣,岑曼沒想過哭泣;遭受凍傷灼痛的折磨,岑曼沒想過哭泣;在脆弱的晚上獨對空蕩蕩的病房,岑曼還是沒想過哭泣。只是,當這個原本身在千里之外的男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她的眼淚就該死地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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