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靖風再一次將簡訊調出來,然後舉到她眼前:“我沒有騙他們,是我讓侯助理把你邀請過來的。”
他們在場內穿梭,一路上都有很多人向蔣靖風打招呼。挽住蔣靖風的岑曼也成了大家關注的物件,承受著陌生人的注目禮,她渾身都不舒服。
蔣靖風禮貌地拒絕所有找他攀談的人,隨後帶著岑曼走到不起眼的角落。
喧鬧的人聲減退,岑曼仍然未能完全放鬆,她的手指抓在蔣靖風的衣袖上,並沒有察覺那件昂貴的手工西服已經起了皺痕。
蔣靖風突然輕笑了聲,他垂眸看著岑曼,故意壓低了音量說:“今天我們都衣冠整齊,你怎麼還是那樣緊張?”
岑曼很快領悟到他話中玄機,整張臉倏地紅透了。
岑曼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場看起很火熱、實際上只有尷尬的激情戲。
被蔣靖風欽點為裸替後,岑曼就被一大群人圍著轉,給她講戲的、教她要領的、替她梳化的……明明初時不緊張,她也硬生生地被這樣的氛圍逼得如坐針氈,突然理解葉思語為什麼壓力大得失聲痛哭。
這場戲是清場拍攝的,直至閒雜人等全部離場,岑曼終於開始真正的緊張。面對著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衣紐扣的蔣靖風,她驟然覺得自己衝動時所作的決定,簡直是膽大包天。
他們還有小一段的排練時間,蔣靖風坐到沙發上,接著對披散著長髮、赤著雙腳的岑曼說:“坐上來。”
那張歐式沙發雖然寬大,但已經被蔣靖風那高大的身軀佔據得差不多了。岑曼進退維谷,然而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最終她只能豁出去,視死如歸地跨坐在她腿上。
攝影師還在作最後的除錯,岑曼清楚地聽見三腳架在地板上挪動時的雜音。她藉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及降低面前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影響。
儘管岑曼保持鎮定,但蔣靖風還是看出她的內心忐忑與焦灼。他沉吟了下,說:“跟我排練一下下一場戲吧。”
為了讓岑曼給好地融入角色,剛才已經有人給她看過連線前後那幾場的劇本。她記得接下來是一場求婚戲,腦袋一時轉不過彎,她傻乎乎地問:“不脫衣服了嗎?”
在這場激情戲碼裡,起主導主角的是蔣靖風,而岑曼,說得不好聽不過是他發揮演技的道具罷了。她需要做的,不過是背對著鏡頭,寬衣解帶展示一下自己的美背。她演得好與不好,其實沒有多大關係,只要蔣靖風處理得當,那麼這幕戲就不會有失水準。
像蔣靖風這種經驗豐富的老戲骨,類似的戲碼已經演過上成千上萬回,早已到達爐火純青的地步。對於他而言,他現在要做的並不是跟搭檔排練找感覺,而是讓她放鬆心情,儘量配合自己。
聽見岑曼把自己在這場戲中的任務簡單粗暴地概括為脫衣服,蔣靖風就覺得好笑。他的唇角微微上揚,忍不住調戲她:“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岑曼被他笑得滿臉不自在,幸好他之後就沒再開玩笑,只說:“不用緊張,打發時間而已。”
事後岑曼才知道,蔣靖風不過是想讓她消除焦慮,同時更好地融入角色,所以才跟她排練了另一場溫情的戲碼。只是,他應該沒有想到,他這樣的人物說那一番話會對她造成更大的影響。當他目光柔和地注視著自己,為她套上戒指的同時含情脈脈地說一句“嫁給我”,她那顆嬌弱的少女心就再沒有平靜過,甚至連戒指都忘了脫下來還給他。
當然,岑曼很清楚,這樣的心跳只是因為女孩子對男神的敬仰與膜拜之情而已。
或許是那場求婚的戲碼更更讓岑曼難以招架,真正開始拍攝時,她發現自己似乎沒有原來那麼緊張。
拍攝開始後,他便立即進入狀態,被他用力擁入懷內的時候,岑曼以為蔣靖風真會親她。而事實上,蔣靖風只靠錯位完成這個鏡頭,他狀似親密地吻著她,還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提醒她:“跟著我。”
不得不說,蔣靖風確實是一個很優秀的演員。一個優秀演員的標準,並不是自身演得有多好,而是引領搭檔演得更好。現在回想,岑曼也記不清自己當時做了些什麼,然而拍攝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她知道這全是蔣靖風的功勞。
從開始到結束,蔣靖風都很敬業,除了必要的觸碰以外,他沒有做出任何逾越的舉動。在拍攝結束後,他紳士地替她將裙子拉好,還讓他的助理給她送來一杯熱茶。
岑曼未能及時剛剛的場景中抽離,她迷迷糊糊的。直至離開了片場,她才逐點回過神來,到家才發現那枚求婚的道具戒指還戴在自己指間。
拍攝的時候,岑曼全程抱著蔣靖風的脖子,她的手指並沒有入鏡。或許正因這個原因,他們誰也沒有提醒她把戒指拿掉,她擔心這枚戒指會影響劇組拍攝進度,連忙給葉思語撥電話。
葉思語應該還在片場,等岑曼把情況說清楚,她才說:“我知道戒指在你那裡。剛才全世界都在找,不過蔣叔說他把戒指送了給你。”
岑曼猜想蔣靖風只是不想多生枝節,所以才這樣替自己解圍。她本想找個機會跟他道歉與道謝,並順便將戒指還給他,奈何劇組在第二天就轉移到鄰省拍外景,害她一直沒有這個機會。
趁著還記得,岑曼立即從包裡翻出那枚戒指,一臉歉意地說:“我忘了把它還給你,真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蔣靖風看了一眼,沒有接:“我既然說了送你,就沒有再要回來的道理。”
岑曼正想說話,蔣靖風先一步打斷她:“我這次讓侯助理請你過來,是要跟你說對不起的。當時讓你當張嘉綺的替身,我沒想到劇組會拿這段片花炒作,因此給你造成困擾,我感到非常抱歉。你要明白,這是一個商業電影,投資方做了大筆投資就是想拿到更豐厚的回報,雖然我是主演,但我的態度也未必能改變他們的決定。”
岑曼沒想到他會對自己說這麼一番話,她只覺得心頭髮暖,好半晌才想起回應:“哦,沒關係……”
蔣靖風像是突然記起了什麼事情,他再度看向岑曼,問道:“對了,項鍊還喜歡嗎?”
岑曼露出錯愕的表情:“項鍊?”
蔣靖風點頭,再一次重複:“項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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