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的聲音很輕。
輕到他幾乎沒聽到她的聲音。
空氣逐漸變得稀薄，讓人覺得壓抑又難受，陸夜寒幾乎用盡自制力才能剋制住自己的情緒，“是不是愛上他了，回答我！”
“陸夜寒，你別再問了行嗎？”蘇溪雙手捂住臉，有淚從指縫間漫出來，“我到底有什麼值得你愛的？”
她聲音越漸嘶啞，是，這樁婚姻是陸夜寒透過算計得來的，他步步為營，用不光彩的手段得到了她，算計著讓她一步步進入到他的圈套之中，他強勢又霸道，可她卻又不得不承認，他是真的愛她，遠比她愛他要愛她。
他愛的深入骨髓，愛的無可救藥，從把心給出去的那一刻起就押上了所有的賭注。
一旦輸了，就是要了他的命。
蘇溪心裡疼的要命，卻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他。
換個角度想，如果她四年後回來發現喬知意給他生了孩子，他愛上喬知意了，她的心裡該有多麼崩潰絕望？
她會死。
就算不會死，也會生不如死。
“陸夜寒，我不愛他，”她到底沒能忍住這浮上心頭的一句話，“我從來沒有愛過他，從來沒有。”
這話，算是給他的一句解釋，也算是不想讓他再承受更多的殘忍。
她說了自己心裡最真實的話，只是不知道，他還會信嗎？
陸夜寒俯身而下，壓住她的雙腿不讓她動，薄唇湊到她的耳邊輕言，“你不愛他，那你愛的是誰？”
蘇溪目光透過指縫望著頭頂上方的吊燈，“我只愛過一個人。”
她想，她說的這麼明顯，他該聽懂了吧？
就算她現在沒法跟他解釋宸宸的媽媽是誰，但她還能告訴他一句，她不愛沈慕巖，她愛的自始至終都是他，從來沒有過別人。
男人聽著她的回答，卻只是冷笑了聲，“愛過一個人，誰？霍西丞嗎？”
蘇溪一怔，雙目透著不敢置信的盯著他。
“你別說是我，”陸夜寒嘴角勾勒諷刺，“蘇溪，我現在寧願相信你愛過的人是霍西丞，也不信你愛過的人是我。”
她唇瓣顫抖著，到了嘴邊的解釋卻說不出來。
陸夜寒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然後微微抬高，“我猜的對嗎？”
“不對，不對！”蘇溪否認時聲音很重，儘管下巴被他掐的生疼，“陸夜寒，你心裡明明知道是誰。”
“誰，我嗎？”
他嗤笑著問出這句話，清清淡淡的語氣，將她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堅強擊了個粉碎。
蘇溪閉了閉眼，感覺到心被他這句話刺的生疼。
“蘇溪，我恨你。”陸夜寒捏住她下巴的手指緩緩鬆開，“我曾經很自信的以為，宸宸一定會是我的兒子。”
“對，你是太過自信了。”她輕應了聲。
男人手掌緩緩摟向她的腰間，蘇溪下意識的想要逃避，他聲音低沉的問，“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宸宸不是你的兒子，這是事實。”
蘇溪說完，用力一把將他推開。
陸夜寒從床上站起身，他居高臨下的睇望著她，知道自己又一次輸的徹徹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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