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溪推不開他，只能任由他抱著自己，一動未動。
陸夜寒說話的語氣裡滿是無力感，“小溪，難道我就真的留不住你麼？”
她閉了閉眼，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重複了一遍先前那倆字，“放手。”
“……”
他就這麼抱著她，許久沒有說話。
蘇溪感覺到頸間的溫熱越來越明顯，片刻後又變得冰涼。
她仔細想想，竟發覺記不清他上一次流淚是什麼時候。
陸夜寒修長的雙臂不斷收緊，像是恨不得就此將她嵌入自己的骨血中一般。
蘇溪覺得痛，痛的難受。
她胸口彷彿被塞住了一團棉花般，“陸夜寒，你鬆開吧。”
陸夜寒不說話，頰側的肌肉卻緊緊的繃在了一起，整個人都像是入了魔一樣。
蘇溪推了他一把，還是沒有推開。
他抿起唇沒有再出聲，說不出乞求的話，何況就算說得出口，似乎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陸夜寒雙臂摟在她腰間，後背僵硬筆直，眉目輪廓間染上一層清淡的寂寥。
兩人這樣，持續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蘇溪沒有掙扎反抗，盡情貪戀著這最後一刻的溫暖，陸夜寒喃喃低語，“是不是我哪裡對你不好？”
“你沒有對我不好。”蘇溪垂放在身側的雙手攥緊，然後又鬆開，這個動作重複了好幾次。
最終，抬起來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陸夜寒低著頭，眼眶裡久違的溼潤讓他不敢與她對視，生怕讓自己最後的狼狽無所遁形。
他對她全心全意捧出的真心，就這麼一文不值嗎？
陸夜寒手指的力道逐漸鬆開，心裡僅存的那一點點驕傲，讓他沒辦法再繼續求下去。
推車裡的小傢伙也似乎是感知到了什麼，哇哇的放聲大哭起來。
蘇溪聽的心抽了一下，起身快步走過去，爾爾睜著一雙大眼睛，看到她的臉時，又漸漸停止了哭聲。
陸夜寒站在後面，“既然決定了要走，就別裝出一副不捨的樣子來。”
她聞言忍不住又流下淚，但最終，還是狠下心走了出去。
陸夜寒眼裡漫出冷嘲，神色一片悲愴，將推車內的女兒抱起來，跟在她後面一起走了出去。
管家和月嫂等人都退到了院子裡，看到蘇溪出來，也沒多說什麼。
陸夜寒沒有追上她，始終跟在後面距離她大約有十步的距離。
爾爾再度咧嘴哭起來，小孩子哭起來的聲音格外清脆嘹亮，傳到前面的人的耳中，蘇溪每走一步都感覺像是被人在心臟上割了一刀一樣。
從客廳到大門口的這一段路並不長。
但她卻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自己怎麼走都走不完。
管家招了招手，示意月嫂和傭人先回屋內。
蘇溪知道身後陸夜寒在亦步亦趨的跟著，可她不敢回頭，生怕自己一回頭就再也狠不下心捨不得走。
走到一半時，後面再度傳來男人狠厲的警告聲，“蘇溪，你要是今天真的走了，以後就永遠都別再回來！”
她沒有回應，但腳步又放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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