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身前,壯漢虎目一掃俞岱巖,俞岱巖如同被扼住了咽喉,呼氣一窒。許是俞岱巖身上的道袍與奔走的賊人不是一路,這壯士才沒多關注他,上前拎起短戟,繼續奔走追趕。
俞岱巖還是第一次見一個人追著上百人的隊伍跑,場面並不滑稽,反而有種駭人的慘烈。
俞岱巖把火把插在地上,把棗紅馬拴在斷裂的樹樁上,盤膝而坐,拿出酒水痛飲壓驚,一是緩緩心神,二是等這壯漢回來討個說法。
兩刻之後,這壯漢果然迴轉,手中除了一杆短戟,還扛著一頭斷了氣的棕毛野羊。
壯漢把野羊貫在地上,同樣盤膝而坐:“汝是何人?到此何為?”
“武當山俞岱巖,此來西行,誤了宿頭。”俞岱巖把酒袋遞過去:“壯士可是披甲門人?”
這赤膊壯漢也不怕俞岱巖害他,伸手接過酒袋仰頭猛灌:“好酒!典君門下,不敢稱披甲銳士。”
現在是謙虛了,當時大喊的時候把“披甲”兩字喊得如此大聲,現在卻不好承認了,也是油滑。這酒喝得真豪邁,就是灑得有點多啊,要是讓鍾師兄看到有人敢這樣喝悟道酒,他絕對是要和人拼命的。
俞岱巖起身拾來一賊人遺落的槍桿,走到壯漢面前用手握住槍頭猛得一擰,槍頭和槍桿應聲而斷:“壯士可識得?”
“大折戟手?”壯漢先驚後喜:“汝是典君故人之後?”
“師門有些淵源,敢問壯士姓甚名誰?”俞岱巖再次席地與壯漢對坐。
壯漢面露榮光,對自己的名字甚為自豪:“吾是當代李亞,世代相傳。”
“李亞是何稱號?有何典故?”俞岱巖一聽,這“李亞”不只是名字更是一種如同“蜀山宗李”的稱號。
壯漢神色矜謹,卻又好似炫耀,在後世大概就是“凡爾賽”的樣子了:“飛虎將軍之亞,李氏後人最強者得此名。”
“如此說來,李亞壯士是李家的頭人?”俞岱岩心思一轉,近日險些丟了性命,必然不能如此善罷甘休。
李亞點頭稱是,面露期待,彷彿等人誇獎的孩童:“是如此!”
俞岱巖指了指李亞手中的酒袋:“李壯士你看,我是披甲門故人,此來西行路過貴寶地,還請你喝了好酒,你看對也不對?”
“沒錯的,當真是好酒,吾平生僅見。”李亞也不知俞岱巖為何如此一問。
俞岱巖又向李亞坐得近些,拉著他的手臂悲憤哀求:“小弟險些丟了性命,必然是不能幹休的,哥哥要幫我討回公道。”
“何人得罪了兄弟,哥哥自當幫你劈他個八瓣開花!”李亞心知不妙,他只是外表粗曠,帶著一族人生存亂世的人怎能是個傻子?
俞岱巖嘿嘿一笑,指了指被李亞拋在地上的短戟:“那人使得四尺長的短戟,殺我不成,還瞪我。一戟過來我這小命便去了半條,再一瞪來這魂也走了八分。”
李亞用手一擼頭上的皮弁,也不接話:“俞兄弟不若隨大哥回家,我讓家裡婆姨給你把這野羊燉了煲湯,你喝來壓壓驚,今日之事切莫要向典君提起。”
“那便麻煩嫂夫人了,夜間趕路倒是肚中少了油水,叨擾李大哥了!”俞岱巖向李亞拱手施了一禮,看來走了個沈從,這回賺了個李亞,此去西行算是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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