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天剛矇矇亮,薄霧如紗,晨風入骨,冬日的嚴寒一如既往的籠罩著整個大地。
村裡,稍有上了年紀的村友多數起得較早,這時不少已是吃過飯,三三兩兩來到了馮國濤家的小賣部門口,圍著小火盆烤著火,磕著瓜,開始了嘮嗑。
“你們聽說了嗎?王趙軍和王趙民倆兄弟昨晚被抓了。”
率先開口的是一個臉龐黝黑,有五十來歲的漢子。他叫張山,是一個實打實的莊稼人,一家子的收入幾乎是靠著在地裡刨食。
“何止是他們倆,被帶走的該有五六人。”
很快,有一穿著紅色大棉襖,身子敦實,眉眼瞧著有點刻薄的婦人接了句。
婦人是村裡郭永民的媳婦,名趙桂花,是從隔壁村子嫁過來的,夫家隔著王趙軍家沒多少距離,也可以算得上是鄰家。
“這麼多?不能吧。還有誰呢?”
說話的是馮國濤的母親呂金魚,她剝了顆花生放進嘴裡,看向趙桂花,臉上有著些微的驚訝。
“天黑瞧不大清楚,估計只多不少。至於其他人是誰,我就不認識了,不過吧,應該也都是混子。”
趙桂花把手放到火盆上烤了烤,哈了口冷氣,回道。
“那肯定是混子了,警察哪會隨便抓人?這幾年跟著王趙軍的小年輕可有不少。”
又一戴了個灰色棉帽的老漢插了話,他叫李星漢,已過花甲之年,是李響爺爺的一個堂弟。
“年紀輕輕不學好,只想著不勞而獲……這下毀了吧,哎。”
呂金魚感嘆一聲。
張山吸了口煙,緩緩道了句,“路是他們自己選的,能怪得了誰?但願出來後能夠改過自新,找份踏實工作,好好過日子。”
呂金魚點點頭,頗為認同,“是呀。”
“幾個小年輕是可惜,至於王家兄弟,就是罪有應得了,活該,報應!”
趙桂花一聲冷笑,覺著就是大快人心。
村裡不少人曾被王家兄弟欺負過,她家男人就在其中,有一回同王趙軍發生了點小爭執,就被對方給狠揍了一頓。
張山吐了口白煙,“人在做天在看,確實是報應。”
“這話還是少說為妙!”
呂金魚眼珠子轉了兩圈,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趙桂花不解的看著她,“為啥?”
“你想想,這王家兄弟雖然是被抓了,但結果如何,誰能知道呢?我可是聽說了,他在縣裡甚至是市裡,都有後臺的。”
呂金魚掃了幾人一眼,刻意壓低了聲音。
一時間,說話的幾人都是面面相覷,覺著她說的很是在理,聊歸聊,但還是少說點關於王家兄弟的不是為好。
為啥?
怕被報復唄,誰知道有沒有萬一呢?萬一老天沒長眼,王家兄弟又安安穩穩從裡頭出來呢。
一時間,竟是突兀的冷了場。
好一陣,趙桂花似乎是沒能忍住,神秘兮兮地再次開口:“有件事,你們可能都不知道。”
她這話,一下子吸住了幾人的好奇心。
“賣什麼關子嘛,快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