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四爺教訓的對。我等全都記住了。”兩個婆子異口同聲的應著。頭垂的很低，估計也是抹不開面了。尤其是王婆子，回家之後沒想到是那個局面，想想都慚愧。
朱厚雄看著他們的樣子，適可而止的沒有再說。深深看了一眼朱橦，然後轉身邁步出了屋子。桑墓桖沒有走，還有些事情得跟佟雪瑩唸叨唸叨。兩個婆子要走，卻被他攔下來了。
朱橦見他們肯定是有事兒說，沖佟雪瑩抱拳行禮一下，追著父親出去了。剛到院子，就被親爹拉到書房去說事兒。十五的月亮就那麼掛在天空，沒誰有心思去瞅上一眼。
桑墓桖來到圓桌前坐下，瞅著跪在地上的王婆輕嘆口氣，道：“你那個小兒子得嚴加管了。如果這次不是鮑文彧那小子事先察覺，你覺得你那小兒子還有命活嗎？”
“就不說那些人了。真要是他敢動手，朱老四就饒不了他，更別說我了。膽子越來越大，居然都……”
王婆點頭，一臉受教的表情，忙說：“桑公子教訓的對，教訓的對。如今把他帶去大牢反省，婆子沒有怨言，一點怨言都沒有。”
佟雪瑩聽得雲裡霧裡，不過大致也能猜出來點兒。看著兩個婆子惶恐的樣兒，於心不忍的擺擺手，道：
“去忙吧。杜媽媽抱著小九去洗澡，紅霞已經把水燒好了。王婆去隔壁照顧瑤兒，她這幾日睡得不怎麼好，實在不行，就給她找奶孃，你勸勸她。”
“是，東家。”杜媽媽說完，起身去搖籃中抱孩子。
王婆沒有立即走，而是恭敬地磕個頭，說：“東家對婆子的好，婆子銘記於心。餘生沒有什麼可報答的，便終身侍奉，盡心竭力。”
佟雪瑩“嗯”了一聲，算作回答。兩個婆子都走了之後，桑墓桖翻了個白眼，說：
“你啊，就是太好說話了。你是不知道，那個王婆她……”
“好了。人之常情嘛！如果換做是咱們，估計也會急成她那個樣子。人著急了，自然就說錯話，正常的。”佟雪瑩很看得開，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平陽縣跟府城離得不遠，臘梅那會兒生孩子，徐婆子家的事情肯定也多多少少都知道。那從王婆子嘴裡說出點兒啥，也就不足為奇。
桑墓桖見她這般淡然，也就不再說什麼了。既然她不在乎，那也讓算是好事兒。手敲著桌面看她，問：
“你真的要在這兒呆到孩子過百天？”
“不然呢？雯櫻身子沒調養好呢。我要是走了，她肯定得跟著。那豈不是前功盡棄！”說完，突然蹙眉的看著他問，“冷妍怎麼樣了？她最近還好嗎？不是說我出月子她就來看我嗎？”
“你出月子了嗎？”桑墓桖一臉嫌棄的說著。雖然面上如此一說，但心裡……卻“咚咚……”敲鼓。若是從他這走了風，肯定得被朱老四罵死
佟雪瑩撇嘴，不跟他辯論。好像……是沒有！
……
書房內，父子倆並排坐著，冷依依給他們上了兩盞茶之後就出去了。朱橦端著茶碗沒有動，只是盯盯的瞅著。良久，開口說：
“爹，那事兒暫時不能跟娘說。月婆特意囑咐過，娘是親自喂養，一旦著急上火，奶水就會成火奶。弟弟吃了，越會跟著上火，進而鬧毛病。”
朱厚雄聽了怔一下，隨後無奈的嘆口氣，道：“你能瞞多久？北冥冷妍那會兒跟你娘說過，等你娘出月子她就過來看她。如今日子眼瞅就到，怎麼辦？”
朱橦抿唇，沒有主意。
要說瞭解佟雪瑩，父子倆都是相當瞭解。一旦這事兒告訴她，換來的結果肯定是天翻地覆。朱橦想了一下，看著朱四爺又說：
“爹，要不你帶娘去樂丫村泡湯呢先去那邊呆些日子，然後……”
“不可能的。”四爺說完，仰頭把茶喝盡，無語的道，“你娘只要一走，東方雯櫻肯定不會消停在村兒裡呆。她的治療得三個月，這三個月的時間……你娘絕對不能走。”
“既然如此，就用這個做引子吧，直接不讓她走。”話落、人到。桑墓桖推門進屋，看著一籌莫展的父子倆下著結論。
朱橦見他進來，起身抱拳行禮，說：“桑叔父，您來了。”
“乖，坐那兒吧。”桑墓桖坐在他們父子對面，看著他們爺倆繼續又道，“我剛剛探過她的口風，她說了不能走，得顧及東方雯櫻。”
“那有沒有問北冥冷妍？”朱四爺順勢問著。
換回來的，自然是桑墓桖的“你很呆”的表情。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的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剛才還唸叨呢，說是北冥冷妍說了，她出月子就過來看她，如今……”
“如今”後面的話沒說，但大家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