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雪瑩不敢相信，可看他又不像是開玩笑，不禁蹙起眉頭，半晌才找到聲音的道：“子毅……你確定你沒逗我嗎？這……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如果她沒記錯，年前那丫頭給她來過信。雖然信上寫的有點兒決裂的意思，可絲毫沒提她中毒的事情。難道說……慌亂的眼神四處亂瞟，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四爺心疼，穿好中衣，把人摟在懷裡，淡淡的說：“這種事情，你心裡明白爺兒不會跟你開玩笑！什麼人什麼命，你也別著急上火。等把人接來，讓曦陽跟嶽陽看看，或許還能有救也說不準。”
“對，讓她們倆看看，實在不行讓董老爹，還有老爹呢。”佟雪瑩語無倫次的說著。反手摟緊他的腰，深深吸一口氣，又說道，“她……真的太可憐了。”
四爺沒有回應，看著浴桶裡的水，眼神全是凜冽……
晚飯就在大堂用的。幾個人圍在一起，不分主子、下人。用佟小妞兒的話便是：出門在外，講究多了就是窮講究。四爺寵媳婦兒，自然媳婦兒說什麼就是什麼。
桌上八個菜，葷素搭配。不過朱四爺跟冷嶽陽專門盯在肉上。大家很默契，權當沒有看見。佟雪瑩雖然面上平靜，但心裡卻十分心疼。
自打他們在一起之後，她從來沒見過他這般。為了他的皇兄，為了封地子民，他是真拼了。夾了塊紅燒肉放在他的碗裡，柔聲道
“多吃點兒，吃完陪我在院子裡走走，好久沒走了。”
“好。”朱厚雄點頭，繼續往嘴裡扒拉飯菜。
大堂內就他們主僕幾人。食不言、寢不語，除了筷子碰盤發出清脆響聲再無其他。一頓飯吃飯，朱四爺整整吃了三碗飯。平日只吃兩碗的人，今兒突然增加飯量，還有點兒讓佟雪瑩招架不住。
飯後，小妮子說什麼都拉著他出去走走。二人就在後院空地處，一圈一圈的繞圈圈。挽著四爺的胳膊，猶如在王府一般。
走的時候是二月初，如今卻已經是三月中。家裡那邊應該開始種地了。佟雪瑩仰頭，看著男人輕聲地說：
“子毅，明兒咱們就動身回府城吧。”
“想家了？”四爺歪頭，看著她挑眉問。
佟雪瑩頷首，輕嘆口氣，道：“真的挺想。出去這麼久，我想回劉家莊看看、也想去平陽縣瞅瞅。”她掛心的東西實在太多，沒法子。
四爺點頭，輕捏她鼻樑一下，說：“好。明兒回府城，正好慕容伯父在王府。後天爺兒陪你一起回去。”
“慕容伯父？！”佟雪瑩詫異，沒想到老爺子會在王府。微微蹙眉，不解的問道：“他不是……不是在山莊主持大局嗎？怎麼會……出事兒了？”
別看她懷孕呢，不過腦子卻一點都沒變笨。
四爺見她如此心思細膩，輕嘆口氣，說：“出了點兒事，不過不是大事兒。不然，爺兒也不敢這麼跟你悠閑，你說對不？”
佟雪瑩自然不會懷疑他的話，只是說了……
“那董老爹呢？他可有事兒？”雖然從冷嶽陽那裡聽到了關於老爹的訊息。不過她還是不放心，想再確認一下。
四爺明白她的意思，沒有拐彎抹角的說：“放心，董院首沒事兒。今年朝堂的事情你知道，春闈提前，他回去重點給那幾個好苗子講書去了。”
佟雪瑩鬆口氣，靠在他的胳膊，停下腳步，喃喃的道：“子毅，明日見到慕容伯父，我……我該怎麼說呢？”
“……”
四爺沉默，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雖然老爺子開明，一個勁兒的說著不怨他們之類的話語。但這不是他們放鬆的理由。
緊緊地把人抱在懷裡，想了一下，道：“順其自然吧。”
“……”
這一次，換佟雪瑩沉默了。
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夫妻倆回到房間。紅霞已經把炕鋪好，熱水也已經備好。見到他們夫妻倆回來，走到佟雪瑩跟前，把她身上的大氅給褪了下來。
天色不是很冷，但她是孕婦，還是不能太過放縱。將大氅放在一旁掛上，輕聲地說：“東家，水已經備好了。婢子伺候您泡腳吧。”
“嗯，好。”佟雪瑩點頭應著，邁步去到炕上坐好。四爺坐在圓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小口啐著。
紅霞將她的鞋襪脫下，四爺喝水的動作頓住了。原本小巧的三寸金蓮，竟然腫的猶如發面饅頭。放下杯子擰眉來到跟前，指著她的腳，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