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出嫁從夫。夫既是天,是女子的全部。這是您當日在朝堂之上說的話,您該不會不記得吧。如今二兒媳公然詛咒她的‘天’,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二堂嫂,慎言。”
蘇氏輕聲提醒,生怕關氏鬧出不該有的事情。不管怎麼說,對方是安平王妃,是皇室中人。皇室的顏面,比什麼都重要。
次間站著的孫方、孫成等人,聽了關氏的話也都額頭滲汗緊張的不行。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是男人、還是長輩,小月房不好進來,怎麼可能會讓關氏有機會說這種話。
如今倒好,屋裡的這個婆娘胡言亂語也就罷了,居然還能指責王妃,這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佟雪瑩倒揹著手,看著眼前振振有詞的關氏,輕笑一下搖搖頭,道:“孫夫人可真有意思啊!自己的兒媳現在正在咳嗽,你不說上去關心,倒跟本王妃在這兒理論詛咒夫君的事情。”
“好啊,如果您想理論,那本王妃就陪著你好好理論。這二姐姐第一個孩子是怎麼沒的?還請孫夫人給馮家一個交代吧。不能總說二姐姐沒有子嗣,拿這個事情來堵馮家的嘴吧。”
關氏沒想到佟雪瑩居然能四兩撥千斤,完全不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另外的問題。頓時有些招架不住,半天都不知道該如何應變。
孫山祥想幫母親,可這個時候他跟本什麼都做不了。蘇氏早就羞的滿臉通紅,如今兩個人正面槓上,說到底怎麼都是他們的錯。
一旦掰扯起來,恐怕……
想到這兒,蘇氏走上前,側身行禮一下,道:“王妃,此事非同小可,臣婦真的做不了主。如若不然……臣婦去把把老爺找來,然後咱們好好商量一下,看該如何給侄媳婦兒一個交代。”
蘇氏心裡明鏡兒,今日這事兒不可能善了,但她可不能私自做主。畢竟關繫到整個孫家,真要是得罪了安平王妃,聽那日老爺說的,王爺可是疼緊了這王妃啊!
“王妃,侄媳婦兒說的‘和離’一事……臣婦真的不是很贊同,更加做不得主。所以您看……還是找老爺過來處理這事兒吧。”
蘇氏試探性的說著,已經算是逾越了。佟雪瑩看著她,輕笑一下搖搖頭,道:“孫大人還是不要進來了。這是小月房,怎麼說都不吉利,更何況本王妃看這北苑孫方夫人能做主,那就跟她說便是。”
“至於二姐姐說的‘和離’,這事兒的確咱們誰都做不得主。是他們自己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佟雪瑩拒絕了蘇氏的提議,根本不打算讓孫成進來。
當日在早朝,孫成雖然沒有幫子毅說話,但那幾句了禮制的條例說的恰到好處。而且她也看得出來,孫成的確是個好官,至少沒有跟佟玉恆一夥。
既然如此,這趟渾水就不能讓他進來。關氏不是一直都說是北苑的事情嘛!那就讓北苑自己來解決,和離神馬都擱置一旁,先讓她把馮琦蘭“不孕”的謠言破了。
想到這兒,佟雪瑩看著馮琦蘭,淡淡的說道:“二姐姐,按你剛才所說幾年前你有懷孕過,是因為不知道,然後孫夫人讓你抱著大姑家的孩子,所以才抻掉了,是嗎?”
“嗯。”馮琦蘭點頭,不再像以前那麼瞞著。
馮琦樺見了,心中那個氣啊。走到她身邊坐下,恨鐵不成鋼的道:“你說說你,這麼多年忍氣吞聲都是為了什麼?咱爹孃因為你的事情,在你公婆面前抬不起頭,你……你怎麼就忍心呢?”
“姐,我……”馮琦蘭也悔啊,後悔的無可無可。
關氏看著他們姐倆的樣子,狠狠剜了一眼,說:“這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提這些陳年舊事又有何用?再說了,今兒她明知道自己有孩子,還能去找妾室理論,本身就沒把子嗣看重,這又作何解釋?”
現學現賣,關氏也學會了。
佟雪瑩看著她,輕笑著聳了下肩頭,道:“是啊,這事兒該怎麼解釋呢?孫二少爺當時在吧,妾室推到正室,試問這個老爺們當時在做什麼呢?”
轟——
關氏光想著指責馮琦蘭,把這件主要的事情給忘了一幹二淨。馮琦蘭抬眼,看著自己一直敬仰的婆婆,悲痛欲絕的說:
“娘,您說這話真的是太過分了。失了第一個孩子,我要吃些中藥調養您說什麼了?後來還是我姐,暗中把藥給送過來,幫我一起調養身子。”
“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您比誰都歡喜,還免去了我的晨昏省定。可後來,也不知道誰說了什麼,您就斷言我肚子裡的是丫頭,要求我如同以前一樣。這些,您都忘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