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娘聽她這麼,擦了擦眼角,笑眯著眼睛看她,:“早就聽人雪瑩有情有義,今日見了確實如此。年前你給春雨那孩送年禮,又給春雨做主這事兒,都在我們村傳開了。”
“若是大娘能早點兒認識你,估計也就不能有這樣的悲劇發生了。我知道,雖然你沒有受到直接的傷害,但無形的影響對你沖擊也不,畢竟那些人……都是兒招來的。”
“娘,雪瑩妹都不怪您了,您就不要再自責了。”
“是啊娘,您別這樣。大過年的,咱們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
柳舉人的二閨女、三閨女全都勸著。這近一個月母親的反常,才讓他們姊妹三個商量出了這麼個結果,遠離原來的那個家,然後開始重新生活。
佟雪瑩納悶的看著柳大娘,隨後有聽她倆個女兒這般辭,心裡多少明白了點兒。估計是她老自責,老壓抑,所以他的女兒才勸她換個環境吧。
的確,任其繼續下去容易抑鬱,要是鑽了牛角尖,再出現點兒啥意外,可不是她想看見的結果。端著茶杯喝了一口,然後轉頭看她,:
“大娘,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人啊,過日要往前看。您還有三個女兒呢,她們不比兒差。我覺得您離開泉柳莊是個明智之舉,但我不認為您總這麼自責,是聰明人該做的事情。”
“可是……”
柳大娘還想話,不過卻被佟雪瑩擺擺手打斷了。沒有那麼多的可是,都是給自己的壓抑找藉口。想了一下,轉頭沖紅霞使了個眼色,丫頭秒懂的出去了。
看起來,得給這位柳大娘治治心病了。不管怎麼,柳舉人那老爺不錯,如果他泉下有知,應該也會贊同她這麼做的。掃了她的女兒們一眼,又道:
“大娘,有些時候您該學學柳二嫂,您覺得您跟她比又如何呢?她那麼苦都熬過來了,您三個孩都已經長大、嫁人,怎麼都比她強吧。”
柳大娘聽到這話忙不疊的搖頭。苦笑著貶低自己,:“我要是有柳貴家的一半,也就不至於遠走他鄉了。”
“瞧大娘的,我這也是沒法,有三個未成人的孩要養。”柳二嫂自謙的著。
紅霞從外面走進來,手裡端了個匣,放在桌上之後,佟雪瑩把匣推到了柳大娘的面前,:
“既然大娘決定離開,我這也就算是送行禮吧。您別推拒,您能把信給我送來比啥都要珍貴。我這麼做也是應該應分。這東西……早就該給您了。”
柳大娘雖然不明白她話的意思,不過東西肯定不能拿。忙推拒過去,搖搖頭,:
“雪瑩啊,這個……我可萬萬不能收,我……”
佟雪瑩直接把匣開啟,裡面並不是金銀玉器,而是一張紙。上面血糊糊的,有些髒。柳舉人的三個閨女見到匣裡的東西,紛紛蹙起了眉頭。
這是要做什麼?為何送這麼個玩意兒?好像有些挖苦人吧!姐妹三個互換一下眼神,終究還是在大女兒的示意下,消停等著看是什麼結果。
柳大娘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自己兒生前寫過的,字跡騙不了人,她認識。眼淚頓時簌簌的落了下來,情難自控。大女兒見狀趕緊起身,來到母親身邊,摟著她的肩頭,:
“娘,您這麼怎麼了?過年呢。”
雖然她心裡很不爽,可終究到人家來是客,不能哭咧咧的,影響不好。
佟雪瑩看出了她的不悅,重重嘆了口氣,從裡面把那張紙拿出來,抿了下唇,淡淡的:
“其實當初就該給您送去的,不過想想還是作罷。睹物思人,最是傷人心。”
這時,紅霞已經點燃火折,接過來、當著他們母女的面,把紙燒了。柳大娘見她這麼個動作,激動地想上前搶奪,不過被她的女兒給攔住了,眼睜睜的看著那張紙,燒成了灰。
三個女兒到了這個時候,也終於知道這紙是什麼了。紛紛沖著佟雪瑩感激的點頭。做法雖然過激了些,不過應該是有效果的。
原本,佟雪瑩是不打算拿出來的,可今日如果不斷了她的念頭,難保日後不鑽牛角尖,真要是趕潮流得了什麼抑鬱症,那就太對不起人家今日給送這封信的情誼了。
“不要……不……”柳大娘剋制住自己,不讓自己哭出聲。還是有些理智的,知道今兒是大年初一,不可以給人家找晦氣。
眾人見到地上的紙灰,除了柳大娘,其他人全都輕嘆口氣。佟雪瑩起身來到她身邊,大女兒識趣的讓了位置,輕拍幾下肩頭,:
“人死不能複生,不能因為責備自己而忽略了真正關心你的人。大娘要好好看看,這三個女兒,每一個都滿臉擔憂的看著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