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雪瑩回到二進的院,第一件事兒就是問紅霞,翠果回來了沒有。紅霞心思細膩,聽東家這麼問,自然就明白應該有什麼事兒發生了,比劃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引著佟雪瑩進屋後,屈膝行禮,道:
“敢問東家,翠果可是犯了什麼錯兒?”
她是家裡的大丫頭,平日裡除了伺候佟雪瑩之外,就是操持府中上下的所有事情。翠果雖然每天去作坊,不過還是要歸她管,這個不能大意。
佟雪瑩見她也不知情,輕嘆口氣拍了下桌,道:“剛剛楊大川的嫂來鬧,她沒有露面。我問了劉芳才知道,這幾日她都早走,去哪兒你知道嗎?”
“這個……”紅霞木訥的搖頭,雙膝跪在地上之後,誠懇的:“請東家責罰,婢居然沒有察覺翠果提前回來,實屬婢的失職。”
這會兒求罰又有何用。
佟菇涼無奈,伸手把她拽了起來,喃喃地:“不怪你,你們九個是我挑的,我不相信她有問題。今日既然到這兒了,我也就不瞞你,之所以把你們九個弄到這兒來,也是因為我……”
將被人盯上、孩綁架、劉生一家慘死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全都告訴了她。這麼長時間的觀察,儼然把紅霞當成了自己人。
這丫頭人不錯,心思細膩、辦事穩妥,是個不錯的好幫手。把家交給她也特別的放心。吳氏那邊也過,有紅霞在,她都省了不少勁兒。
如今翠果有問題,只是懷疑、並沒有證據,誰都不能,唯有與她商量。紅霞聽完之後,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再次跪在地上,不過這次是單膝。
“東家放心,婢一定竭盡所能,保護府中上下。至於翠果……婢這就去查,一旦她有二心,定除不饒。”
佟雪瑩聽到這一番話,欣慰的舒了口氣。門外傳來黃雲的生意,喊她去廂房吃飯。起身,把紅霞拉起來,緊緊地握了下她的手,然後一句話都沒有的出去了。
紅霞看著手,半天都沒有反應。直到黃雲進屋,伸手拍了她一下,這才讓她緩過了神。二人相視一眼,也轉身出去吃飯了……
……
自打搬來新家,每天晚上佟雪瑩跟七都會去吳氏的房裡,跟她會兒話、親近一下。如今不像以前,每個人有各自的房間,再也不能像過去那般,躺在一個炕上,想啥時候話就話了。
吳氏把盒開啟,在夜明珠的照映下,給七縫制。與佟雪瑩一起聽著七背書,嘴角一直都上揚著。家夥搖頭晃腦的背書,頗有電視劇的幾分味道。
佟雪瑩輕笑,等他背完之後,伸手把孩摟在懷裡,輕捏他的臉蛋兒,:
“孃的寶兒可真厲害,能背這麼多了都。”
“嘿嘿……”七仰頭,看著自己的母親,撒嬌的道,“娘親,晚上七跟您一起睡好不好?”
“好,怎麼不好。”佟雪瑩巴不得每天都摟著七睡覺呢。當天搬過來的那天晚上,原本要摟七的,不過吳氏也不習慣自己一個人睡,便讓七陪著她了。
吳氏看著他們母的樣,輕笑把線頭咬斷,樂呵呵地:“去吧,你們娘倆回屋多嘮會兒。我困了,想早點歇歇,明兒見吧。”
佟雪瑩跟七聽到這話,都忙不疊的點頭。真是破天荒頭一次啊,老太太居然攆他們。不過應該是累了,這麼會兒功夫縫一個,著實累眼睛。
把七抱起,娘倆出了吳氏的房間。關門那一刻,吳氏把的屋裡瞬間黑了。
喲,還真睡啊!
北風呼呼地吹著,倒是讓他們娘倆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趕緊往屋跑去。
天已黑,讓本就貓冬在屋的劉家莊更安靜了。
佟雪瑩給七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後,便把孩了被窩。炕是申時就開始燒了,這會兒溫度正好。屋裡又點了銀炭爐,根本就不冷。
梳洗完,娘倆蓋著一條被。七窩在她的懷裡,開心的:“娘,七到現在都覺得像是在做夢。”
“哦?怎麼做夢了?”佟雪瑩輕笑,伸手輕捏她的臉蛋,打趣的著。
家夥激動,直接翻身趴在她的懷裡,吸了吸鼻,:“我能念書啊,能跟雷揚師傅、還有兩位大師傅練功夫,還有這麼好的房住著。最重要的,疼愛我的娘親一直都疼愛我,嘿嘿……”
看著他一臉幸福的樣,佟雪瑩輕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蛋,喃喃地:
“娘也覺得像是在做夢,一覺醒來,就有你這麼乖的兒。”
“哦,對了娘親。翠果這幾日每天都去學堂,幫著送一個孩。我都忘了跟您了,是慕容姥爺讓的。”七突然想起正事,趕緊跟母親著。
乍聽這話,佟菇涼“猛”地坐直了身,嚴肅的看著他,皺眉問道:
“送誰?怎麼突然讓她送的?”
七見她激動,一臉的茫然,也跟著跪坐在炕上,乖巧的:
“是泉柳莊柳姥爺的兒。好像他家最近有事兒,讓幫著送一下,就幾天而已。正好那天翠果給我送湯,讓慕容姥爺看見了,就指派她去送人了。”
柳姥爺,柳氏的,當初劉生一家出殯的時候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