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還是劉生那自己從家拿著供上的。今兒早的香,也是他上的。怎麼就……怎麼就……”
劉金波擔心父親出事,趕緊伸手輕拍他的後背道:
“爹,爹,爹你別這麼激動。劉生大哥在下面若是見了,會走的不安心。”
劉文昌擦了擦眼淚,把兒往外推,邊推邊:
“大啊,你趕緊的,趕緊跟這丫頭過去,看看那邊還有啥要幫忙的。就剩下那哥倆了,他們折騰不了。爹……爹留在這兒拾掇拾掇,好……好迎他們過來,嗚嗚……嗚嗚嗚……”
到最後,劉文昌直接哭出了聲。整個劉家莊,跟他兒差不多大的,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心裡……怎麼可能會好受的了。
佟雪瑩心知這會兒不是閑聊的時候,拉著劉金波就趕緊回了劉生家。兩個兒已經把劉生跟孩兒收斂了。可是柳氏還有她的兩個兒媳婦這邊,則沒有人。
畢竟衣衫不整,又是親娘,他們不好過去。佟雪瑩沒那麼多顧慮,挽起袖便過去斂屍。吳氏還有馮夫人倆也沒那麼多忌諱,從箱裡找出幾件幹淨的衣服,拿著過去幫忙。
亥時末,屍體終於收斂好了。
這時,左鄰右舍乃至全村的人,都已經得到了訊息。大家紛紛趕來,幫忙收拾、拾掇。抬屍體的隊伍剛剛走,耿氏跟楊氏便開始用五穀米房前屋後的開扔。
為何這麼做,沒誰出個所以然來,反正就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
柳二嫂、劉文昌媳婦兒、劉二喜的爹,他們三個開始紮歲數紙,然後讓人用杆挑起、掛在門口。這就是告訴著眾人,這家有喪事,若是身骨弱的,趕緊避一避。
朱厚雄從外面回來,身後的簡揚拽著柳春源。馮昊陽這會兒已經穿上官府,倒揹著手讓衙役把人接走,一行人直接去了學堂,連夜開堂審案。
這一次,沒有那麼多好信兒的村民了。大家都忙著處理劉生家的後事。誰都沒想到,白天還好好的人,這才多久的時間,沒就沒了。
佟雪瑩一直都在劉生家待著,劉海林哥倆去祠堂那邊守靈了。這頭得有人,所以她便留在了這裡。吳氏跟馮夫人還要楊氏他們都陪著,大家一邊傷感、一邊用紙疊著金元寶。
劉二喜的爹把手裡疊好的紙活兒放到一旁,突然扭頭看著楊氏,:“安他娘啊,明兒讓二喜去鎮上紮紙鋪那,訂些牛馬這些物件兒,還有棺材,這個也得……”
“明天我讓人過去,大伯還有啥需要的沒?”佟雪瑩打斷他的話,又問著。
不管這事兒是不是佟大生做的,於情於理,她都要送些東西。那哥倆手裡應該有錢,可一下買四副棺材,估計也沒有那麼多銀兩。
劉二喜的爹聽她這麼,比劃了下大拇指,點點頭贊賞道:
“還是七他娘大方。這些你先墊著,到時候讓他們哥倆再還你。還需要隱魂雞、靈頭藩、牽馬童……哦對了,這兩天還得安排送漿水的人。”
送漿水,就是給逝去的人送吃的喝的,是祭奠去世人的形式之一。
農家死人規矩的,她一直都只是聽過。這一次算是見識到了,心裡竟然是那麼的不舒服。劉海炎的媳婦兒才剛剛懷孕,如今一屍兩命。
爹孃沒了,媳婦兒、孩也沒了,弟弟又沒了。妹妹現在茍延殘喘,能不能挺過來,誰也不清楚。佟雪瑩突然覺得自己好無助,好像一切的事情,都從端午前那事兒開始的。
如果她是始作俑者,貌似都不過分啊!
重重的嘆口氣,起身朝外面走。她得吹吹風,把這點不對勁兒的心思給吹沒,不然容易鑽進死衚衕出不來。柳二嫂幹活呢,見她出去了,趕緊碰了一下楊氏,低聲地:
“哎,你跟著去看看,勸勸。那丫頭八成想不開了有點兒。”
楊氏聽了點點頭,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快步追了出去。劉二喜的爹見兒媳婦出去了,納悶的看著柳二嫂,問:
“石頭他娘,這事兒跟七他娘有啥關系,為啥她想不開呢?”
柳二嫂聞言嘆口氣,把手裡摺好的東西放下,又抽出一張紙,然後道:
“端午那會兒,春竹那丫頭不懂事兒,被雪瑩妹給點名批評了。然後那丫頭不就不上作坊做工了嘛,接著人又找不到了。前天七被擄走,昨天這裡正家又……她怎麼可能不往身上攬。”
“哎喲,看這話的,跟她有啥關系啊!”劉二喜的爹完,不停地搖頭,覺得她們有些題大做。
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區別。男人心粗,根本不會多想。但是女人不同,想的多、琢磨的也多……本來打算起飛的,可是大家留言不給力,好桑心!飛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