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要不這樣吧，這幾就不回去了，留在你這幫忙做個飯、拾掇拾掇屋吧。”
柳二嫂“咕咚咕咚”把藥喝完後，搖了搖頭道：
“不用的妹，做飯啥的石頭都會。你放心，俺一定好好躺炕上休息，絕對不逞強下地幹活。”
正著，院裡傳來了腳步聲，然後便聽到——
“柳貴家的可在家？能不能進來？”
是個女人的聲音。
佟雪瑩不認識，盯著柳二嫂看。
“是柳舉人的媳婦兒，俺們都叫她柳大娘。”完，沖著外面大聲的喊道“柳大娘，俺在家呢，進屋吧。”
沒一會兒，外屋地傳來了開門聲。石頭禮貌的迎了出去，乖巧的道：
“柳奶奶好。”
“石頭乖。”柳大娘邊，還伸手輕摸他的發頂。滿臉慈愛，看著面善，手裡還拎了一些東西。
柳大娘來到屋內，見到屋裡有三個外村的愣了一下，隨後笑著沖他們點點頭，禮貌的：
“我來看看柳貴媳婦兒，也為了昨天的事情，給她賠不是。”
董老爹沒有話，倒是很配合的起身、拉著七去到一旁坐著。佟雪瑩見她談吐謙卑，放心的端著藥碗，去外屋地刷幹淨。
柳大娘坐在炕沿兒處，把東西放在炕上，拉著她的手，：
“孩，嬸對不住你。都怪嬸對我家那疏於管教，才釀成今天的禍事。你放心，那不敢再惹事兒了，昨天他爹把他暴打了一頓，罰跪祠堂呢。”
柳二嫂聽到這話，心裡不出是高興還是悲傷。柳大娘見她沒吱聲，又嘆口氣繼續道：
“那些隨從，你大叔都把他們打發了。這樣壞心腸的人，斷不能留在我們村兒裡。那個叫六的，是簽了死契的。不過你大叔也沒有留，讓人伢帶走了。”
“一千道一萬，我們做爹孃的都有責任，讓孩你受苦，是我們的不對。”著，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放在她的手裡，
“這裡面，是這幾年你給我們家的利錢、還有就是給你看病的錢。我們是真不知道源兒跟你要這個。那孩……完全是被我們給慣壞了，當初你去家裡借錢，我們好了的，只是借、不用給利錢，對不住……”
佟雪瑩在外刷完碗並沒有進屋，而是聽著屋裡的談話。實話，這個柳大娘雖是舉人夫人，不過肯定也是貧苦人家出身。從她話、嘮嗑就聽得出來，不像是念過書的。
也正因為這樣，她對這柳大娘的印象還不錯。至少她不像她婆婆，沒有把孩的過錯推到下人身上，完全攬在了他們做父母的身上，挺好的！
但有一件事兒她不明白，如果柳春源是揹著父母放的高利貸，這柳二嫂還不上……應該會被逼債啊。
每年她就只還十多兩銀，絕對不會超過二十兩。對於那個敗家來，夠幹啥的？這……到底圖意什麼呢？
柳大娘呆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原本是不需要這麼長時間的，會兒話、把東西跟銀錢給了就行。不過柳二嫂是個犟的，啥都不要那錢。
後來還是大家夥勸著，她才把那袋銀錢收下了。柳大娘臨走時，還沖董老爹行了一禮，了句“麻煩了”。
這讓大家心裡都很舒服，昨天那一片烏雲，也算是徹底翻篇兒了。
當天中午，佟雪瑩在他們家吃過午飯之後，便準備回家。既然人家不用她照顧，家裡那一攤她也放不下，自然得抓緊回家才是。
臨走的時候，柳二嫂叫住了她，從荷包裡拿出了兩張銀票，一共一百五十多兩銀。交到她的手上之後：
“妹，嫂求你件事兒，俺這一時半會兒也去不了鎮上，你看能幫俺把這錢給四通錢行送過去不？俺還剩下這些沒還了，這年前要是能還上，俺也能過個輕松年。”
佟雪瑩聽到這話，忙不疊的點頭。把銀票揣好之後想了一下，手心沖上看著她道：
“那嫂再給我十兩銀吧。這年前你肯定不能辦年了，我去鎮上，幫你把年貨買回來，怎麼樣？”
柳二嫂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十兩銀啊，每年他們家辦年，也就包頓肉餡兒餃。可看了看三個孩眼巴巴的樣，忙不疊的點頭，從荷包裡拿出了一錠銀，放在她的手上，：
“那就麻煩妹了。”
佟雪瑩揣起銀，摸著石頭的發頂，看她：“三個孩連個中衣都沒有，你這屋裡啥啥都得置辦，我那還有那天柳春源給的七兩銀。你放心，今年這年我一定讓你過得美滿幸福。”
“嗯！”柳二嫂重重的點頭，眼淚又再次彪了出來。
從她醒來到現在，這眼淚就跟不要錢了似的，動不動就往外流，真是不應該！
佟雪瑩出了柳二嫂家，幫著把大門帶上，朝著劉家莊的方向走去。
臘月初八，天真冷啊！回家得趕緊喝上一碗臘八粥，應應景。想想昨天的事情，還真挺後怕的，不過結果還算不錯，他們為柳二嫂出了氣，柳春源也算得到了懲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