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啊,你們給三尺紅布,三尺花布就夠了。這兩樣家裡有,到時候我幫你們準備好。”
“啊,那這樣挺好,挺好!”慕容老爺聽到吳氏這般,忙不疊的點著頭。隨禮的事情完,老爺突然想起自己的事兒,便又開口道,
“老三啊,明兒我就得回去了,要不後天,你自己去給他們家隨禮吧。”
吳氏聞言,驚訝的看著他,顯然沒想到他會走。七直接放下手裡的豆沙團,挪到他身邊依偎。佟雪瑩皺眉,試探性的問道:
“是要回山莊嗎?”
慕容老爺摟著七點點頭,輕捏孩的臉蛋:“要過年了,我得回去陪老伴兒過年。這老家夥不走,到時候你們一起過年。”
佟雪瑩聽了“嗯”一聲,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回去陪老伴兒過年,白了就是陪一塊靈牌,多孤獨啊!不過也恰好明瞭他長情,看重感情。
夫妻分開這麼多年,居然還能每年都遵守約定,實屬難得!
董老爹把手裡的豆包放好後,看著他、點點頭道:“知道了,你就別操心了,明天莊上來馬車接嗎?”
“嗯,老路會過來。”
董老爹喃喃的道:“那挺好,挺好。”
事情完,屋內安靜了好一會兒。大家都因為他的離開,趕到有些失落。平日裡每天都聚到一起,佟雪瑩真的以為過年,會大家在一起。
可沒想到,這就突然走了一個。聽他們倆的對話,好像往年也是這般。
“情”這個字,終究是害人不淺啊!
包豆包進行到三分之一時,天黑了。吳氏撿了兩蓋簾,拿到廚房放鍋裡蒸。晚飯就吃這個了。七拿著火折,把蠟燭點上,大家繼續包豆包。
一刻鐘過去,吳氏從外面進來,手裡拿了碗跟筷。大家又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收拾桌準備吃飯。
新出鍋的豆包,粘、糯,特別的香。蘸上白糖,十分的美味。不過,卻不能一直這麼吃,需要配上酸菜湯或者鹹菜才行,以免吃多了燒心。
燒心,劉家莊土話。其實就是粘東西吃多了,胃不舒服。胃口那裡又叫心口,故而這詞就是這麼來的。
兩蓋簾的豆包,四個大人、一個孩兒,吃的那叫一個幹淨。慕容老爺吃飽喝足之後,拍拍肚,滿足的舒了口氣,:
“還是自己家包的好吃。多少年了,就惦記這口,可一直都吃不上。”
董老爹聽到這話,也忙不疊的點起頭,幫著把碗摞在一起道:“上次咱倆吃,還是在北疆的時候吧。在二他們家,他那個老孃給包的。”
“嗯,可不是咋地。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那戶人家還活著不。”慕容老爺完,接過七遞過來的豆沙團,開始繼續包。
佟雪瑩再旁聽著,聽兩位老爺緬懷過去,著以前的事情。吳氏從外面走進來,一邊用帕擦手,一邊:
“我緩了幾個凍梨,一會兒包完大家都吃點。要不積食,咱們這年歲可經不起。”
董老爹跟慕容老爺聽了,都忙點頭“甚好”。
凍梨,就是上凍的時候,把山上的秋梨也就是花蓋梨,拿到外面凍上。凍得表皮成黑色、梨心結實。等吃的時候,用涼水緩透,吃起來很酸甜爽口。
農家包豆包,基本都要包到二半夜。因為慕容老爺喜歡吃,他們特意多包了一些,讓他明日拿到莊上,等慕容楓回來,爺倆一起吃……
……
轉天一早,山莊的馬車到了。車裡帶了不少東西,茶葉、糕點、牛羊肉等等。也來不及清點,就直接全部卸到了佟雪瑩他們家的廂房內。
來接慕容老爺的人,據是跟在他身邊許多年的老路。自從老爺來到鎮上自己生活後,老路就守在山莊內,只有臘月的時候過來,把人接走。
佟雪瑩聽到慕容老爺介紹,禮貌的側身行禮一下,老路忙“不敢當”,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雙手呈上的:
“佟娘,這是給您的。”
“呃……”
佟雪瑩有些狐疑,可看老路點頭的樣,蹙眉、伸手、把信接了過來。沒有開啟,而是揣進了袖口。
慕容老爺拍了拍她的肩頭,然後頭也不回的朝馬車走去、坐上、離開了劉家莊。
很突然,突然到連個話別的時間都沒給。七紅著眼睛,站在原地看了許久。馬車都不見蹤影了,還沒有任何動作。吳氏跟董老爹誰都沒有拉他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