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神情越發晦暗:“皇後究竟想說什麼?”
“皇上出宮時,可以多帶一些守衛,也……”劉皇後與他夫妻多年,自然知道他此刻心情不佳。原本準備好的話語這會兒有大半都說不出口了。她知道皇帝近來時常出宮,她不敢窺伺打探,但隱隱能猜出來,可能是去私會什麼人了。她身為皇後,本就有勸諫之責,可偏生又不敢深問。
皇帝揮了揮手:“皇後還是多想一想太後的壽誕吧,其實事情,就不勞皇後操心了。”
“是。”劉皇後不敢再多言,施禮退了出去。
而皇帝則雙眉緊鎖。皇後對他的事情知道了多少?莫非皇後一直派人盯著他?不不不,皇帝很快否定了這一猜測。劉氏還沒這個膽子。而且如果劉氏真掌握了他的行蹤,知道他與寶兒的事情,也就不敢在他面前這般提起了。
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皇後對他的行蹤,已經生疑了。
或許不只是皇後,這一年,尤其是這幾個月,季安死後,他時常出宮,不知落到多少人眼裡,如果有心人去查探,不知道能查到多少。
劉皇後自然不敢再提這一茬,她居於後位,但無寵無子,孃家如今也不大得用。雖說皇帝不可能廢了她,但她還是能少一事便少一事吧。
劉皇後專心籌備太後的壽誕,因是整數,比往年還要隆重許多。
往年太後過壽,陸晉挑了壽禮獻上,不拘好壞,太後都甚是歡喜。今年他已成親,挑選賀禮這種事,由韓嘉宜主動攬了過去。
韓嘉宜初當家,對此事頗為上心。她正看著府裡的庫房清單猶豫比較呢,陸晉卻有意無意過來搗亂。
“送尊玉佛怎麼樣?”陸晉隨口道。
韓嘉宜遲疑了一下,搖頭道:“太後平時不常禮佛吧?”
“嗯?”陸晉挑眉,“是不常理。”
韓嘉宜瞪了他一眼:“她既不信佛,那送玉佛做什麼?你莫不是來消遣我的?”
陸晉失笑:“我怎麼捨得消遣你?”他停頓了一下,才道:“其實太後對於別人送什麼壽禮,並不在意。哪怕是空著手去,只要是誠心祝福,她都歡喜。你也不要發愁,看著合適就好。”
“真的?”韓嘉宜將信將疑。
“我還會騙你麼?”陸晉笑笑,“我看你先前選的兩樣都很好,不拘是哪一個,太後都會喜歡的。真沒法決定的話,就讓我來選。”他視線掃過正燃燒的蠟燭,狀似無意說道:“時候不早了,是不是該安置了?”
韓嘉宜還在翻著清單的手微微一頓,扭頭斜了他一眼,小聲嘀咕了一句:“又想做壞事麼?”
她聲音雖輕,陸晉還是聽到了。他似笑非笑:“什麼壞事?夫妻敦倫,也能算壞事?”他站起身,幾步到她身後,慢慢抱住了她:“你說壞事,那我就做幾件壞事,給你瞧瞧。”說著就含住了她瑩潤的耳珠。
韓嘉宜自去年年底開始,如非必要,極少戴耳墜,這可方便了陸晉。他似乎很愛她的耳朵,可偏生她只要被他碰到耳珠,就感到癢癢的、麻麻的,腿也有些酸軟,只能任他折騰,以至於到回門時,韓嘉宜還略覺困頓。
不過還好,長寧侯府與定國公府離得極近,乘坐馬車,大約一炷香的功夫也就到了。
之前沈氏與陸晉商量,回門之期,先把長寧侯府作為嘉宜的孃家。陸晉對此自無異議。他和嘉宜成親,在旁人眼中,本就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親上做親。長寧侯府是他的家,也是嘉宜的家。回門是規矩,按著習俗來就好。其他時候,他們想回去也就回了。
出嫁的姑娘回門,這是一樁要緊事。不但長寧侯夫婦重視,連陸顯也特意在家中等候。
才分別數日,可一見到女兒,沈氏的眼睛就紅了,簡單說幾句場面話後,她將女兒拉到一邊細問:“他待你好嗎?”
韓嘉宜毫不猶豫地點頭:“好啊。”
他們才剛成親,感情正濃,他事事順著她,豈會待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