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侯夫婦都在家中。
見到被紅繩縛著的活雁,沈氏微微一怔,聽聞是納彩。她幾乎脫口而出:“這麼早!”
“不早了。”陸晉拱了拱手,正色道,“等這個吉日,等了好久。”他頓了一頓,又道:“我和嘉宜的事早些定了,也好說二弟的事情。他也到了該成親的時候。”
聽他拉了陸顯出來,沈氏一時也不知怎麼反駁了。陸顯和袁家的親事定下後,一直沒說具體的婚期,想起此事,她也有些慚愧。
長寧侯道:“說的也是。”
沈氏打起精神,命人收了禮,又讓人去拿回禮。她心裡想著:拿來拿去,還是一家的。不過,該有的過場還是要有的。不但要有,還要隆重。
韓嘉宜在自己院子裡,聽雪竹說起了這件事。
雪竹臉上有著不同於以往的激動:“姑娘,我見了那雁,是活的。有這麼大!”她說著用手比劃了比劃。
“活雁有什麼稀奇的?”韓嘉宜不以為意,“昏禮下達,納彩用雁。納彩本來就該用雁的啊。”
“是活雁啊。”雪竹心想,姑娘可能沒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活雁不好抓到的,現在很多人都用家禽來代替。還是咱們世子身手好,捉了活雁。”
她還是習慣稱陸晉為世子。
韓嘉宜知道雪竹是在誇贊他,她心裡贊成,然而說出口的卻是:“那也得季節合適。再過些天,大雁南飛。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捉不到。”
雪竹盯著她瞧了一會兒,噗嗤一聲笑了。
“你笑什麼?”韓嘉宜瞧她一眼。
雪竹掩唇一笑:“我笑姑娘啊。沒定親的時候,姑娘提到世子,總是尊敬又小心……”
韓嘉宜下意識道:“現在也沒不尊重。”
只是以前她人前人後誇贊他時,異常自然。而現下卻似乎有些怪怪的,不好對人說出口。
韓嘉宜站起身:“我不和你說了。”她走到窗邊,盯著不遠處的柳條,心想,今晚撐著不睡,看能不能聽到敲窗的聲音。
她摸了摸袖袋裡的荷包,心說,他送了她好幾個小物件,她也該還他的。
那廂陸顯和郭越一同去了一家酒館,叫了幾個小菜並一些酒。
剛坐下沒多久,陸顯就眼尖地看見一個熟人。他立時站起身,沖那人打招呼:“羅大人!”
那人正是不久前幫過他們的錦衣衛羅北。
羅北看見他,怔了一瞬,也向他們走過來:“二公子……”他視線微轉:“王,王爺?”
他見過平安郡王,自然認得。
陸顯感念他救出表妹靜雲,甚是熱情:“羅總旗坐,這幾日在忙什麼?”
郭越忽道:“不是總旗。”
“什麼?”陸顯一驚,腦海裡瞬間轉過許多念頭,他不自覺想起那天羅北扮成季公公的模樣,難道眼前這個羅北也是假的麼?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他一臉警惕,卻聽郭越續道:“你瞧他這一身行頭,明明是個百戶啊。”
“啊?”陸顯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細細端詳著羅北身上的服飾,好像確實不是總旗了。看羅北年紀也不大,居然已經升到百戶了麼?
羅北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先前的案子,我算是有了那麼一點功勞,正好有個百戶的缺,就先補上了。”
陸顯點頭,異常誠懇:“恭喜羅大人了。”